“應該是的,顯然這個苦肉計很受用。”秦掌珠拉上衣服,扭過頭,神色幽幽地看着宋厲霂,“成功讓我坐了牢,也讓你厭棄了我。”

    宋厲霂撫着她的臉,溫俊的臉上盡是心疼和愧疚,“是我被唐馨微矇蔽了,掌珠,抱歉,我這個老公當的很不稱職,你確實應該怪我,怨我。”

    秦掌珠潸然笑笑:“我坐牢這一年裏確實怪過你,怨過你,也一直迫切希望你能知道真相,可現在我早就放下這件事了。”

    “你可以擱下,但她誣陷你這件事,我絕不原諒!”

    他斬釘截鐵道。

    “你又能拿她怎樣?”她撥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爲我出氣,而且,她現在這身子,又能拿她如何?”

    “你只需等着看就是了。”他安撫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就像對待孩子一樣溫柔耐心,“我總該做點什麼給彌補你。”

    “我也不需要你彌補我什麼,宋厲霂,我們糾糾纏纏這麼久,我早就累了,而且,你根本不欠我什麼。”

    “你還是不肯給我一丁點機會是不是?哪怕你現在還愛我。”

    他不甘心地問。

    他始終不信她就這麼輕易地把他放下了。

    秦掌珠無力地搖搖頭,“這個問題我回答過你很多次了,你再問,我還是那句話,我們之間不可能了。”

    默了默,她又道,“既然爺爺和奶奶都已經接受了唐馨微,你也默認了這樁婚事,就盡好你的責任,不要再來打擾我,要不然……”

    說到這裏,她有些遲疑了,卻被捏住了下巴,高高挑起,迫使着對上他逐漸沉冷的眼眸,“若不然什麼?”

    “我會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她字字犀利的說。

    宋厲霂臉上的表情有明顯的驚色,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都在抖。

    “你想逃哪兒去?”

    他冷聲逼問。

    “去沒有你的地方。”

    宋厲霂鬆開了她,嗤冷地笑笑,“秦掌珠,你還真是絕情又狠心。”

    “是你逼的。”

    她語氣平靜的很。

    “那我告訴你,你無論逃到哪兒,我都會找到你,除非我死了!”

    宋厲霂扔下這句話就走了。

    看得出來他氣得不輕。

    她也確實把他惹毛了。

    可她只有把話說的越絕情越好,要不然他還是會對她抱有希望,一次次來找她。

    既然早就決定斷乾淨了,就必須狠下心來。

    他走以後,她在休息室待很久,去盥洗室洗了一把臉,纔出去。

    只是剛一出去,就碰到了下班的穆文笙。

    他的宿舍也在這層,大部分時間,他都會住在宿舍。

    這個點在走廊裏遇到他很正常。

    “他來過了?”

    穆文笙走到她面前,問了一句。

    秦掌珠沒有瞞他的必要,便直言道,“下午那會兒帶他未婚妻來做檢查了。”

    “那個唐馨微真是死性不改,分明就是一次次找你茬,想在你面前證明她現在過得多好似的。”

    說到這裏,穆文笙皺眉問道,“宋厲霂也任由她這樣?”

    秦掌珠搖搖頭,“大概唐馨微就是過得不怎麼好,纔會拼命的要在我面前炫耀證明,對付這種人,她蹦躂的越歡,越不搭理她就是了。”

    她確實感覺的到唐馨微並非如外界傳言那般,和宋厲霂恩恩愛愛的。

    要不然也不會在快要結婚時,還要一次次在她面前刷存在感。

    唐馨微分明是心有怨妒,才把矛頭對準了她。

    而這一切的源頭就是宋厲霂。

    她是這麼分析的。

    穆文笙卻覺得她過於心慈手軟了。

    “像唐馨微這種高傲的人,哪裏是個肯喫虧的主兒?往往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你最應該小心她的陰損招兒。”

    穆文笙好心提醒。

    她莞爾,“她當她的新娘就是了,不至於這個節骨眼做出什麼過火的事情。”

    “總之還是小心點好。”

    “嗯,我會的。”

    ……

    晚上,宋厲霂回到宋宅,唐馨微已經做好了一桌子菜,正在等他。

    宋老夫人也在,他不好直接甩臉上樓,於是,洗了手,拉開了椅子坐了下來。

    “厲霂,今天我在鍼灸室醒過來就沒看見你,你去哪兒了?”

    唐馨微表面殷勤地給他加菜,實則這話是說給老夫人聽的。

    果然,老夫人聽到鍼灸兩個字時,很敏感地擡眼,睨了宋厲霂一眼,“你們去秋陵醫院了?”

    “嗯。”

    宋厲霂鼻音裏哼了一個字。

    老夫人卻拿着筷子到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帝京那麼多醫院,你偏偏帶着她去秋陵醫院做什麼?也不怕被拍到,又成了外界評頭論足的談資。”

    “奶奶,是我要……”

    唐馨微見老夫人反應這麼大,剛要說點什麼解釋,卻被宋厲霂的話打斷了。

    “離婚了就不能見見前妻了?”

    老夫人心口梗了一下,匆匆瞥了一眼瞬間垮了臉子的唐馨微。

    唐馨微又氣又委屈!

    他現在居然連裝都不裝了,還把想見秦掌珠那個賤人的話擺在明面上說了!

    “奶奶,你也聽到了,厲霂心裏還是放不下秦掌珠,也不知道我這一天辛辛苦苦的懷着孩子爲了什麼?”

    她越說越委屈,嗓音裏透着濃濃的怨念,眼淚嘩嘩地落了下來。

    老夫人雖然心裏明鏡似的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可仍舊念着唐馨微肚子裏的孩子,溫聲勸了幾句,“孕婦可不興哭,對身子無益,你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心養胎,別把心思擱在不該擱的地方上。”

    唐馨微見老夫人難得肯站在她這邊,立馬就開始上綱上線了:“可是奶奶,厲霂總是去見秦掌珠,我心裏不好受,試問,哪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人心裏裝着別的女人?”

    老夫人都被她哭的不耐煩了,眉毛微微皺了皺,“行了,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孫子心裏想的誰嗎?”

    唐馨微被噎了一下,然後便又聽到老夫人繼續說,“既然你一開始就知道他心裏想着誰,就該自己心裏想清楚了,如果你承受不了他心裏掛念着別人,何苦巴巴的要嫁給他?”

    老夫人就差說她自討苦喫、活該了!

    唐馨微揉了揉已經沒了眼淚的眼睛,還是演繹了一出苦情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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