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注意到這一點，微微一笑，走向他們，高聲道：
“諸位，你們都是知錯能改之人，本宮很欣慰，對爾等的賞賜自然不會吝嗇。”
“不久之後，本宮會需要大量的教喻，屆時還需要諸位相助。”
教喻相當於小學老師，乃是縣裏最高學堂的講師，屬於官職，是大多數讀書人夢寐以求的職位。
因此，聽聞楊旭一番話，數十位書生面露驚喜之色，趕忙拱手道：
“感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萬福金安！”
看到這一幕，姚天際撫須淡笑，低聲暗道：
“太子殿下馭人能力真爲一絕，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羣人就是儒家崩塌的第一個蟻穴。”
這時，楊旭擺擺手，讓這羣書生散去後，轉而將姚天際等人喚至太子東宮。
下人奉上茶，楊旭端起首杯茶，敬道：
“今日之事，想必諸位已經察覺一絲端倪，白鹿書院恐怕來之不善。”
一些不明所以的臣子臉上閃過糾結之色，道：
“殿下，白鹿書院以儒家經義爲處事準則，上遵君臣綱則，下守仁義禮智信之道德準則，他們應該不會有壞心思吧。”
誠然，儒家文化根深蒂固，對大夏百姓的影響更是深入骨髓。
這種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改變的。
姚天際冷哼一聲，不屑道：
“可笑，依老夫來看，所有的儒家經典，道德準則，無非就是四個字。”
“爭奪權力。”
“當年孔夫子想要去齊景公那裏當官，可惜人家有晏嬰，而後他便想要去楚王那裏當官，可惜有人在他背後說壞話，一輩子悽悽涼涼，惶恐度日。”
“如若真的按照儒家經義所說的那樣，周天子尚且在世，所有獨立出來的王公貴族都是叛賊。”
“爲何這些聖人不去投奔周天子呢，而是去投奔叛賊呢？”
“而他們所撰寫的經典，不過是求財求名的敲門磚罷了。”
一番話下來，在場之人皆是驚愕不已。
好像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但是因爲儒家文化深入人心，以至於無人往這個方向去想，又或者說是不敢想。
或許也只有姚天際這種敢於革新，不以聖賢爲尊的奇才敢揭儒家的傷疤。
也只有他，敢大行抑制兼併土地，從士紳口中奪食！
也正是因爲如此，楊旭選擇了他。
楊旭忍不住鼓起掌，讚歎道：
“姚太傅一番話鞭辟入裏，深入本質，絕妙至極！”
公孫肅緊接着附和道：
“確實，世界上哪有什麼聖人，不過是一個個善於包裝自己的政客罷了。”
“據殿下所說，王傳道今日之舉，顯然是在逼殿下發兵救助瓦剌部族，相對應就要和大周帝國爲敵。”
“而大周帝國是那麼好對付的嗎？”
聞言，在場衆人皆是深深嘆口氣。
據邊關消息，大周帝國屢次侵擾邊境，大夏帝國也曾做出反抗，但結果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勢，一敗再敗，軍心渙散。
因此，此刻和大周帝國打仗，勝的機率很小。
就在這時，楊旭用指尖敲擊桌子，對一衆臣子凝聲道：
“諸位，我大夏王朝以神武著稱，更是有過不敗神話，可如今一敗再敗，諸位難道就不懷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