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目光凜冽,凝視着吳總管。
“回殿下,好像是趙王世子將陳姑娘請過去的。”吳總管艱難吞嚥一口唾沫,沉聲回答道。
“請?”
神色一冷,楊旭一腳踹出去,冷聲道:
“請到半夜!有這麼請的嗎?”
“你莫非是在逗本宮!”
砰!
一道沉悶的聲音,吳總管一屁股跌倒在地,但絲毫不敢怠慢,連忙重新匍匐到楊旭腳邊,解釋道:
“殿……殿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奴才應該處理好這件事情,應該保護好陳姑娘的安全,但實在是這兩天太忙了,一時疏忽忘了陳姑娘。這……這都是老奴的罪過,請殿下賜罪。”
楊旭收回右腳,冷聲道:
“現在說還有什麼用,前面帶路,現在就去鴻臚寺!”
“今後這種事情,本宮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吳總管頭如搗蒜,連忙道:
“奴才明白。”
登上馬車,楊旭帶着十幾名錦衣衛迅速趕往鴻臚寺。
鴻臚寺就在京城南面朱雀門內之西,距離大夏錢莊僅有一刻鐘的路程。
駕駛馬車的錦衣衛神經繃直,將馬鞭抽的啪啪作響,馬匹甩開四蹄瘋狂向前疾馳,竟是用了五分鐘不到便出現在了鴻臚寺門口。
走下馬車,徑直上前,鴻臚寺門口的官差正要上前阻攔,可看到吳總管拿出的太子腰牌後,趕忙行禮道:
“拜見太子殿下,殿下萬福金安。”
面色冰冷,楊旭一言不發,一腳踹開鴻臚寺的大門,走進其中。
見狀,兩名官差臉色一慌,趕忙道:
“殿下,殿下!”
“按照規定,這個時間若無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可進入鴻臚寺。”
楊旭臉色冰冷,徑直朝裏走去。
他身後十幾位錦衣衛則是齊齊轉身,逼退兩名守衛。
終於,響聲驚動了裏面的巡守,約莫十幾個人,提着燈籠迅速朝門口聚集。
因爲鴻臚寺乃是大夏王朝招待諸國來賓的地方,其中居住的人物皆是大有來頭,稍有差錯便可能造成兩國間的關係緊張,因此鴻臚寺的守衛力量十分充足,不僅有看門官差,裏面還有大量巡守。
楊旭等人剛走了幾步路,十幾名巡守便將衆人圍了起來,饒是吳總管拿出太子腰牌也不管用。
爲首的巡守對楊旭拱手道:
“殿下,按照規定,您不可進入鴻臚寺,若沒有陛下旨意,請您速速離去,不要讓小的爲難。”
吳總管上前一步,厲聲呵斥道:
“大膽!殿下乃是陛下親賜監國皇太子,國家大事一言可斷之,小小鴻臚寺有何不能進?”
“識相的趕緊滾開,否則你脖子上的腦袋不保!”
巡守臉色難看極了。
還是那句話,除了皇帝之外,其餘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入鴻臚寺。
這不是個簡單的規定,而是帝王之術的延續。
要知道鴻臚寺是招待來賓的地方,裏面住的都是大人物,諸國的使者,藩王,又或者是進京述職的將軍等等。
他們便是一種極其龐大的政治資源。
甚至,鴻臚寺中的某些人對於一個王朝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
自然是要重點關注鴻臚寺。
至於爲什麼說鴻臚寺是帝王之術的延續,是因爲這一份龐大的資源獨屬於皇帝,也必須被皇帝牢牢掌握在手中,稍有差錯,王朝就亂了,所以就衍生出沒有皇帝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其中的規矩。
這裏駐紮的巡守多是皇帝身邊的親兵,他們自然也是有一些底氣的。
巡守隊長猶豫片刻,還是搖搖頭,沉聲道:
“請殿下恕罪,如果沒有陛下的手諭,屬下不能讓殿下進去。”
“狂妄!”
吳總管死死咬着牙,怒聲厲喝!
同時楊旭身後的錦衣衛齊齊拔刀,刀身露出刀鞘一半!
寒光閃閃!
一衆巡守見狀也是齊齊拔出半刀,冷光乍現!
一時間,劍拔弩張!
終於,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楊旭看向了爲首的巡守,淡聲道:
“你是趙王的人?”
巡守被突如其來的話搞懵了,眼中習慣性流露出一抹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蓋下去,回道:
“殿下說笑了。”
“既然你不是趙王的人,爲何屢次阻攔本宮。”楊旭瞥他一眼,淡淡道。
尷尬笑了笑,巡守回道:
“殿下!這是規矩!”
楊旭擡起腳步,向前走一步!
噌!
噌!
噌!
一衆巡守立刻緊張起來,竟是直接將刀拔出,刀尖直逼楊旭!
錦衣衛亦是拔刀相向,面色冷峻無比。
然而,楊旭好像根本沒看到這些寒光閃閃的刀劍,徑直來到巡守隊長面前,冷聲問道:
“既然是規矩,是不是所有人都要遵守。”
“是。”巡守隊長點頭。
“本宮問你,爲何趙王世子楊偉可以帶着京商商幫會長陳思思進入鴻臚寺之中!”
“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規矩嗎?”
巡守隊長眼睛猛地瞪大。
咕咚~
他使勁吞嚥一口唾沫,笑容漸漸僵在臉上,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滾落在地。
他惶恐的看着楊旭。
而吳總管等人則是眼睛一亮,投向楊旭佩服至極的眼光。
他們爲什麼他們沒想到這一點,爲什麼沒抓到這個漏洞?
人在衝動的時候往往會忽略很多東西,只想着一根筋去解決問題。
而太子殿下不過是思索片刻,就立刻找到了巡守的致命破綻,並立刻給予其致命一擊。
穩!準!狠!
只聽這時,楊旭的聲音猛地拔高几度,再次厲聲問道:
“回答本宮!”
“他爲何可以攜帶外人進入鴻臚寺!他爲何可以肆意破壞規矩!”
楊旭的聲音如九天雷霆,險些嚇的巡守隊長魂飛魄散!
踉蹌後退幾步,他已然是臉色劇變!
至於他身後的同僚,也皆是面面相覷,隱隱察覺到意思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