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恐的情緒在醞釀,慌亂的氣氛在蔓延!
滿朝文武人人自危,生怕自己連累其中,他們嚇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時,楊旭直起來身,鏗鏘有力道:
“父皇,兒臣彈劾內閣學士王傳道,攏共十大罪過!”
“其一,他乃是國家大臣、揹負父皇重託,卻任意橫行,欺君擅權!文武各官、盡出門下。”
“其二,身爲臣子卻插手我皇家事物,蠱惑二弟,三弟與本宮相爭,致使我兄弟相殘!”
“其三,結成奸黨,一切政事先於私家議定,然後施行。”
“其四,倚恃黨惡、紊亂國政。所喜者薦舉、所惡者陷害。”
……
“其十,於本宮前,凡事不依理進奏,多以舊時疏稿呈覽,逼勒依允!”
“兒臣痛徹心扉,忍無可忍!請父皇明察!”
楊旭的聲音傳入衆人耳中,振聾發聵!
十大罪名!
只需任何一條就足以使得王傳道革職立斬,親子兄弟連坐,家產籍沒,其親戚朋友但凡有任職者,皆應革退,鞭一百,披甲入伍!
王傳道更是面色蒼白,驚恐的目光在太子和夏皇之間來回顫抖,驚懼至極竟是忘記跪下辯解!
其他臣子慶幸躲過一劫的同時,心中暗自震撼,太子果然好手段,剛開始就拋出一記重擊,將衆人炸的頭昏眼花,慌亂無措!
當王傳道回過神來,心中滿是悲憤,太子明明知曉罪魁禍首應該是儒首以及後宮干政的蕭皇貴妃,但太子卻絕口不提二人。
就會挑他這個軟柿子捏!
他急忙想要大聲辯解,但不等他站出開,姚天際就搶先一步,滿面悲憤道:
“陛下,老臣彈劾天下所有鄉紳!”
“他們不恤朝廷恩惠,辜負陛下天恩浩蕩,忘絕聖人言行,所做之事惡劣之程度令人髮指,魚肉百姓,橫行鄉里,兼併土地,偷瞞賦稅!”
“因此,老臣請求陛下收回鄉紳的福利和待遇,以警示天下鄉紳!”
轟隆!
滿朝文武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驚雷炸響!
炸彈!完全就是炸彈!
彈劾天下鄉紳!
鄉紳利益集團是一股極其龐大的力量啊,甚至連天子都要對其忍讓和拉攏,若非迫不得已誰敢去動他們?
莫非太子這一系要將大夏擾動的天翻地覆?
然而,這還不算完,讓滿朝文武驚掉下巴的再次聲音響起!
軍機大臣公孫肅再次走出朝臣隊伍,站於楊旭和姚天際身後,面容堅定道:
“啓奏陛下,臣彈劾趙王,齊王,燕王等八位藩王,他們違逆朝廷,不尊管教,包藏禍心,暗中招募兵士,打造明禁兵甲,鑄造銅幣,其狼子野心昭然揭示!”
“臣證據十足,皆在臣手中,但又一絲虛假,天打雷劈!”
“臣只願一事,請陛下削藩!”
嚴查王傳道!
收回鄉紳福利!
削藩!
三件事,足以使大夏動亂!
滿朝文武低着頭,用餘光小心望向夏皇的方向!
精彩!真是太精彩了!
終於,夏皇的神色有了一絲變化,他凝視着楊旭冷聲道:
“太子,你可否認真?”
太子,夏皇對楊旭的稱呼都變了。
楊旭不卑不亢,拱手道:
“事關我大夏江山社稷,兒臣不敢撒謊。”
“你們呢?”
夏皇的目光瞥向姚天際和公孫肅,冷聲道。
二者齊齊拱手道:
“臣不敢撒謊!”
砰!
夏皇狠狠一拍龍椅,表情勃然大怒,指着王傳道怒聲道:
“放肆!王閣老乃是儒首親自舉薦之人,品行,道德皆爲世間罕見,怎會有你們所說的這般不堪?”
雖然是呵斥楊旭,但面色難看的是儒首。
當夏皇這句話說出來後,他便認識到這灘渾水他必須要趟了!
再者,正如夏皇所說的那般,王傳道是他一手舉薦並作爲心腹的人,針對王傳道,那必然是針對他儒首。
沒有猶豫,儒首緩緩站出來,淡聲道:
“陛下,太子殿下,傳道是您的臣子,同時也是我的弟子,若是他有任何危機我大夏江山社稷的事情,不用陛下出手,我親自清理門戶。”
“但是!”
儒首眸子一冷,語氣猛地冷峻起來。
“同樣,若是他受到了莫名的冤屈,被人栽贓嫁禍,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一刻,儒首看向楊旭,後者同樣凝視着他,二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想象中激烈的火花並沒有出現,二人皆是微微一笑,笑的深刻,眉眼在笑,臉在笑,嘴角甚至臉上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笑。
楊旭迴應道:
“儒首,證據十足,何談冤屈?”
儒首微微一笑,淡聲道:
“證據經不住推敲,怎有是證據呢?”
說罷,他轉過身,面向滿朝文武,淡聲道:
“證據也是可以僞造出來的,明明我大夏王朝一片和平,百姓安居樂業,官員兢兢業業,朝廷平穩運行,此乃昌盛盛世之象。”
“而殿下以及他的朋友卻說我大夏的江山社稷滿目瘡痍,遍佈坑傷。”
“我想問一句,你們這般貶低陛下的雄功偉業,這般看不起大夏皇室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對於一個政客來說,演講是極爲重要的,當你擁有高超的演講天賦時,僅憑藉演講便可蓋過證據!
畢竟,封建王朝並不是一個絕對講法制的社會。
顯然,儒首便是這種人,輕飄飄幾句話便將勾結朋黨和貶低皇帝兩個罪名扣在了楊旭頭上,並且接連否定楊旭等人說的話,使得後者處於劣勢。
滿朝文武紛紛投以注視,望着楊旭,等候着他的回答。
衆目睽睽下,楊旭凝視着儒首,冷聲道:
“儒首,你莫非忘了這大夏的天空上還漂浮着山東數萬災民的冤魂,真以爲殺幾個貪官就能平息他們的冤屈,你說這種話就不怕遭受天譴?”
儒首面無表情,淡淡一笑道:
“殿下所說的話,我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