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我死的多麼冤嗎?”
幽暗的環境下,白衣鬼冷不丁突然開口,嚇得衆人一個激靈。
饒是楊旭站在最前面,但金剛幾人依舊是雙腿打顫,幾乎是強撐着纔沒有選擇扭頭就走。
金剛拉着楊旭的衣角,牙齒都在打顫道:
“老大,鬼話!”
“要不,咱今天先撤吧,明日找個高僧來解決。”
冷眼望着白衣鬼,楊旭搖搖頭。
看到楊旭這個樣子,金剛咬咬牙,怒吼一聲,竟是向前一步,擋在楊旭前面,大聲:
“有什麼衝俺來!”
聞言,白衣鬼依舊是站在假山上,冷風吹過他的衣襬,下面空蕩蕩的。
他僵硬的轉過頭,看向金剛,開口道:
“冤!我死的冤啊!”
“你們知道我死的有多麼冤枉嗎?”
咕咚!
金剛使勁吞嚥一口唾沫,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流下。
這玩意,絕對是鬼!
真他孃的邪乎!
一旁的親衛亦是有這般想法,持着刀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讓他們殺人可以。
但是面對鬼,尤其是這般恐怖的環境下。
恐怕最不忌憚鬼怪的屠夫在此,也會心驚膽戰吧。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忽而。
一聲嗤笑響起,格外刺耳。
聞言,金剛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驚懼道:
“老大,你莫非是被嚇傻了?”
“俺娘說,在這玩意喜怒無常,可不能在他面前笑啊!”
沒錯,嗤笑的正是楊旭。
沒有回答金剛,盯着白衣鬼,楊旭擡起手指。
指的方向正是白衣鬼的額角,哪裏有一快銅錢大小的胎記。
楊旭冷聲道:
“整個寧縣的百姓都知道,死去的縣令陳寶豐頭上有塊銅錢大小的胎記。”
“老實交代,你爲何要假扮死去的陳寶豐?”
聞言,金剛在一旁小聲糾正道:
“殿下,他就是死去的陳寶豐。”
“可笑!”
楊旭冷笑一聲,死死盯着頭頂的白衣鬼,不屑道:
“本宮還是第一次聽說,鬼怪製造煙,還需要用蜜糖和硝石。”
“嗯?”
衆人頓時愣住了,金剛一臉懵逼,不可置信扭過頭望着楊旭道:
“老大,蜜糖和硝石?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嘴角揚起一抹弧度,楊旭解釋道:
“本宮的意思是,你看到所謂的鬼煙,不過是江湖技倆罷了。”
“只需要將蜜糖和硝石混合在一起燃燒,便可產生白煙,量大且持續的時間長。”
“老大,那突然起風怎麼說?”金剛又問道。
“爲何不能是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趁着起風之時扮鬼嚇人呢?”
“啊這?”
金剛傻眼了。
可仔細一想,確實有道理啊。
這麼一解釋,衆人心中少了些恐懼,多了些許好奇,皆是望着白衣鬼。
白衣鬼沉默不語。
然而,衆人並沒有等到白衣鬼開口。
而是噗的一聲,一簇藍色的火焰猛地燃氣。
漂浮再白衣鬼身邊。
煙霧襯托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
見狀,一名親衛驚呼道:
“鬼火,這是鬼火!”
“殿下,這肯定是鬼啊,實在不行咱們去找道長施法吧!”一名親衛也急忙道。
然而,楊旭依舊是面色不變。
眸子微微縮起,盯着白衣鬼,冷聲道:
“死不悔改!”
“你能騙得了別人,但是騙不了我。”
“所謂的鬼火只需將骨粉提純,撒到空中即可。”
“骨粉中有一種成分,只要稍微感受到溫度,便會燃燒。”
“而燃燒的火焰,便是這種藍色的!”
只要是學過知識的人便知道,鬼火實際上是磷火,是一種很普通的自然現象。
人體內部,除絕大部分是由碳、氫、氧三種元素組成外,還含有其他一些元素,如磷、硫、鐵等。
而人體的骨骼裏含有較多的磷化鈣。
人死了,軀體裏埋在地下腐爛,發生着各種化學反應。
經過一段時間的轉化,人體的磷會轉化爲磷化氫。
磷化氫是一種氣體物質,燃點很低,在常溫下與空氣接觸便會燃燒。
隨後,磷化氫產生之後沿着地下的裂痕或孔洞冒出到空氣中燃燒發出藍色的光,這就是磷火,也就是人們所說的“鬼火”。
而這便是白衣鬼的小技倆。
“你很有見識。”
“確實,我在假扮死去的陳知縣。”
少許,深深嘆出一口氣,白衣人從假山上飄了下來。
當然,不過是用了鬼步罷了。
所謂鬼步,自然不是前一世風靡龍國一時的鬼步舞,而是戲臺上的一種步法。
步子短,頻率高。
便會給人一種視覺上錯覺,以爲是在空中漂浮。
凝視着不斷靠近的白衣人,楊旭冷聲道:
“你是何人?爲何在此扮鬼嚇人?”
後者走到楊旭面前,噗通跪下,頭死死抵在地上道:
“回大人,小人實在是迫不得已,這纔出以下策。”
“只求引得大人們的注意,爲我冤死的兄長討一個公道。”
皺着眉頭,楊旭問道:
“你的兄長是死去的縣令,陳寶豐?”
“回大人,正是如此,我和他乃是同胞親兄弟。”
“他名陳寶豐,我名陳寶民。”
臉上浮現一抹了然之意,楊旭吩咐道:
“你起來說話,把你知道的說清楚,說仔細,本官自會給陳縣令討一個公道。”
點點頭,陳寶民站起身,將假舌頭,面具,白衣一一褪下。
楊旭曾見過陳寶豐的畫像,確實和麪前的陳寶民有幾分相似。
這時,後者敘述道
“我和兄長本是外地人,後來他被舉孝廉,謀得官職,爲一縣之長,而我則淪爲戲子。”
“爲了不給兄長抹黑,小人便前往別處唱戲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