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鴻影氣極反笑,“我?向她們道歉?端京墨你腦子沒毛病吧,我是什麼身份,我真道歉了她們受的起嗎?!”
場上劍拔弩張的氣氛感染到衆人,霎時間,原本吵鬧擁擠的人流瞬間安靜了下來,將目光投到此處。
“姑娘,”羅娘偷偷來到端京墨的身邊,想要拉一下這位姑娘的衣角,想到什麼又連忙將手縮回,
“姑娘算了吧,想必你也是來考試的,不要因爲我們,誤了你的時間,我只要能考試就謝天謝地了,何況......”羅娘偷瞄了嶽鴻影一眼。
“貴人的歉意,我們怎能受的起。”
端京墨沉默片刻,嘆了口氣,側身讓開。
“哼!”嶽鴻影得意的看了一眼端京墨,昂起下巴,駛着馬車從她身邊經過,“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姑娘,”站在端京墨身邊的羅娘自然也聽清了,喃喃道:“對不起。”
“沒有必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們的顧慮,我和她都是靠着祖輩,今日纔可以如此囂張,”端京墨側頭看她,
“所以你科考要更加努力,靠自己成爲貴人。”
羅娘看着眼前離去的背影,眼眶微熱,她們,是有法子的是吧?
端京墨跟着人流走到門口排隊的地方,“奇怪,”她左右看去,問澤蘭道:“怎麼沒見楊筱竹?按照她的性格,絕不會放過一點熱鬧的。”
“許是先進去了吧,”澤蘭答道:“嶽姑娘不過比我們早來了一小會,倒也是進去了,我們到門口報一下名號,就不用排這隊了。”
“是啊姑娘,這隊也太長了吧!”佩蘭看着這望不到頭的長隊咋舌道:“這要排到什麼時候?”
端京墨搖頭,“也不是進去就能考試的,還不是要等,在哪裏等不是等?”
一大早衆人便來排隊等候,直到日上三竿,衆人才能皆進入貢院。
“喲,端姑娘進來了?好一個不屑權勢的聖人啊,那些貧民身上的味道好聞嗎?”
嶽鴻影抱臂在一旁諷刺着:“你我都是受父輩蔭護之人,就算名落孫山,也會給我們個一官半職,護我家族臉面,既然得了這恩惠,現在又裝給誰看呢?”
端京墨見四處找不到預想之人,才皺眉將視線放在她身上,“你能這麼想也不奇怪,好狗不擋道,別堵我前面。”
“你!”嶽鴻影站直身體。
“你以爲我不知道你的目的,無非是衝着狀元去的!今天我就給話放在這裏,狀元是我的!”
?
端京墨簡直想笑,大家都是在國子監受過學的,彼此什麼水平心裏沒數嗎?就她這種常年被夫子罰抄書的水平,真的能上榜嗎?
“端京墨,你可別不信!你等着吧,我會讓你後悔的!”嶽鴻影咬牙切齒道。
她本來想聽從家裏吩咐低調行事的,但她實在看不慣端京墨這副做派!
端京墨長吐一口氣,沒想到,楊筱竹竟然真的沒來,這丫頭平時瘋瘋癲癲的,其實是有點藏貨的。
她本來是給楊筱竹當做對手的,現在陡然有些許失落,難不成她發生什麼事情了?
???
“端京墨!”
“考試開始,考生們有序帶上自己的物品進考棚號房!”
聽聞鑼鼓號召,未得到迴應的嶽鴻影也只能恨恨的帶上物品離去。
端京墨輕捏一下包裹裏的護肩與護膝,她會加油的!
......
“公子,用午膳了,看什麼書那麼入神呀?”竹青小心翼翼用手在嚴甘遂眼前搖了搖。
“公子?”
“嗯?”嚴甘遂回過神來,“沒什麼......”
他揉了揉眉心,彷彿想到了什麼,放下手看向竹青,“今天是,第幾天?”
竹青搖搖頭,“第九天了,今天第三場應該也要結束了,公子你實在放不下就去貢院門口候着唄。”
“胡說,我無事去貢院門口乾什麼?”嚴大人的耳垂陡然紅了一塊。
“端姑娘考前與公子切磋交流了那麼多次,現在去關心一下科考情況有什麼奇怪的嗎?”
竹青無力望天,他明明很不喜歡那端姑娘,不過現在爲什麼要撮合公子和她?
只是公子這每天魂不守舍的樣子,唉,沒辦法,他竹青就是心軟,那端姑娘到底給公子下了什麼藥?
“咳,那倒也是。”嚴大人嘴角勾起一絲笑容。“竹青,備車,去貢院!”
“是,公子!”
九天的時光轉瞬即逝,無人得知那些姑娘們在考棚裏經受了多少考驗。
澤蘭和佩蘭早早的就候在了外面。佩蘭甚至在馬車裏準備了茶水和點心,就等姑娘出來了。
衆人翹首以盼間,貢院大門終於緩緩打開。
“姑娘,姑娘,這邊!”佩蘭蹦起來招手,跑到端京墨身邊,“哎呀,姑娘怎麼又瘦了一點,之前好不容易養出了一點肉!”
端京墨沒說話,拍了拍佩蘭的手,這高強度密集的考卷,讓她身心疲憊,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姑娘,本來夫人和二姑娘本來也準備來的,哪知道老家那裏出事情了,她們就急忙趕了回去。”佩蘭看端京墨像是尋找着什麼人,趕忙解釋到。
“老家出事?什麼事?”
“佩蘭,你慢點,你先讓姑娘緩一緩。”澤蘭笑着點了一下佩蘭的腦袋,過來挽着姑娘,
“姑娘,老夫人的身體有恙,還是老問題,不用心急,等你休上兩天,再回老家看望便是。”
“是呀,現在最重要的,還是......”
“端姑娘。”
佩蘭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男子的聲音所打斷。
“嚴大人!”佩蘭偷偷看向自己姑娘。天啊,嚴大人也候在外面等着姑娘,這說明什麼?
她趕緊用胳膊肘搗了搗澤蘭,澤蘭雖也眼含着笑意,不過還是拉了拉佩蘭,讓她感覺收斂一些。
端京墨也是有一些驚訝,她倒是沒想到嚴甘遂竟然會過來等她。
“很累吧?”嚴甘遂問道。深冬的風帶着一絲凜冽,但吹動在嚴甘遂的髮梢卻平白無故多了一絲溫和。
“有一點。”端京墨撫額回道,她可能是真的累了,她現在感覺心跳都不對勁了。
實在太快了,她應該是需要一些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