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眼睜睜的看着安姓男子被拖到地上,沾了水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擊打在他身上。
他卻強忍着一聲不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時間,只能聽到棍子落下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棍子的聲音終於停下,行刑的官兵散去,只留他一人癱軟在地面上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咳咳!”
就在衆人已死心的時候,那男子手指動了動,一聲咳嗽打破了這個寧靜。
“他還活着,還活着!”衆人歡呼道。
他笑着抹去嘴角邊的血跡,看着高馬上的將軍問道:“大人,這樣我可以繼續往前走了嗎?”
將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卻拉起馬繮,準備放行。這時,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可放行!”方辛夷自從聽見消息,就1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沒想到,一過來,就看到了岳陽這個蠢貨,想要放行的畫面。
“嶽將軍,你可知你在幹什麼?你怎能讓這羣刁民去驚擾了聖上!”方辛夷厲聲問道。
岳陽倒也不懼她,一個七品小官罷了,最近剛提上了治水欽差,就敢在他前面耀武揚威。
“他們已按流程被責罰完,我爲何不放?”
方辛夷氣急敗壞的喊道:“爲何不能放你心裏不清楚嗎?今日你若放行,我必定會稟報聖上,讓他治你的罪!”
她可不能讓她的功勞被這羣刁民給毀了!
“她就是那個負責的官員,賦稅之事都是她一手操辦!”就在此時,那安姓男子認真胸腔的疼痛,指着方辛夷呼道。
霎那間,方辛夷感受到那羣刁民們看她的眼神都變綠了,不由驚慌起來。
“你們要幹什麼?我可以朝廷官員,襲擊朝廷官員可以要被監禁發配的!”方辛夷驚慌失措的呼道。
已被憤怒掩蓋住理智的衆人,哪裏能聽到她的聲音,早就一擁蜂的將她團團圍住。
“就是她,害的我們!”
“給她抓住,扭送到宮門口,當着她的面告狀!”
亂糟糟的人羣逼的她退無可退。
方辛夷何時見過這陣仗,臉上早已無人色,顫抖着嘴脣喊道:“嶽將軍救我!”
岳陽雖對這些翰林裏的文官沒有什麼好感,但也不能當着他的面,真的對朝廷命官做出什麼事。
看她出了醜後,便驅馬前進,有了官兵的進入,那羣民衆也不敢太過分,默默退到了一邊。
“太荒繆了,太荒繆了!”方辛夷緊緊抱着自己,身體不斷的打着顫,剛纔那些噁心的人碰到她了,還有人拉了她的手臂和頭髮!
“岳陽,你竟然縱容那些刁民,我定要讓你好看!”方辛夷將仇恨的目光投向岳陽,他就是故意想看她難堪。
岳陽皺眉,早只如此,他方纔就不應管這事。
“不,不能讓他們過去!攔住他們。”方辛夷眼眸緊縮,她看見那羣人又開始往宮門口的方向走去。
都是那個帶頭之人,只要沒了帶頭之人,那些刁民必不敢如此,想到此處,方辛夷飛快拔過岳陽馬匹旁的弓箭,瞄準了那安姓男子。
“不可!”岳陽神色一凜,卻已來不及阻止,只能用劍擊打弓箭處,使她的準頭歪掉。
感覺到身後聲音不對,還沒反應的過來,就上前護住,等意識回到自己腦海中的時候,胸前已插了一支羽箭。
“羅小七!”
人羣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羅小七倒下去的時候,腦海中只有一個意識,原來中箭是這種感覺啊。
“蠢貨,你可知你做了什麼!你這樣會激起民憤!”岳陽此時也不再冷靜,衝着方辛夷大吼道。
如若不是看她是女子,他早就上手了。
果不其然,人羣先被倒下的人驚了一下,遂即都紅了雙眼,衝着他們圍了過來。
“你們不是有武器的嗎?動手呀!”方辛夷也慌了,剛纔的衝擊還在她腦海中沒有消失掉。
“快!放箭!他們襲擊官員,我們是可以動手的。”方辛夷急聲催促道。
岳陽一個口哨,帶着的官兵整齊的拔出了自己的武器,朝着衆人。
大家畏懼這些官兵,一時也不敢動手,竟一下子僵持在這裏。
“宮門附近,乃是重地,今日巡守的是誰?竟讓人在此喧譁。”
馬車聲帶着一女子的嬌俏聲前來。
岳陽眸色一暗,這輛馬車是長公主的。
等看清眼前情況,那女子驚叫了一聲,對馬車裏的人說道:“長公主殿下,是有一羣人和岳陽將軍一起。”
“長公主殿下救命!”
長公主剛準備說些什麼,便被人打斷。
看到救星的方辛夷,繞開岳陽跑到長公主馬車前哭訴道:
“長公主,這些刁民都是想去驚擾聖上的,聖上身體不好,哪裏能受的如此驚擾,岳陽將軍竟然還想讓他們過去。”
長公主聽後皺起眉頭,隔着馬車門簾問道:“岳陽,可有此事?”
岳陽翻身下馬,行禮後不卑不亢的答道:“長公主金安,我已經按照大元律法對帶頭之人做過懲戒,按照律法,他們是可以繼續前行的。”
“迂腐!”長公主厲聲喝道:“你倒是和你父親完全不一樣,聖上的身體可受不了如此驚擾,趕緊讓他們散了。”
方辛夷勾起嘴角,她就知長公主絕不會同意的,她現在看岳陽還怎麼違背長公主的吩咐。
本圍着的衆人還有點退縮,面前這是何人?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他們何時看過如此大的官。
端京墨的肩部受傷,不方便入水洗澡,便只准備了水盆,沾水簡單擦拭一下臉部和手臂部。
因爲並無什麼裸露的地方,嚴甘遂又與她有事商議,便準備了屏風在一旁桌子旁等待,他現在腦袋裏亂哄哄的,想着這次事件中衆多離奇之處,他們現在還沒有理清楚,方辛夷和獻王是如何糾纏到一起去的?
正想得入神,就聽到那頭“嘩啦啦”的水聲傳來,看來端京墨開始洗了。
嚴甘遂擡頭看去,屏風處隱隱露出了一點影子,端京墨似乎給頭髮散落了下來,解開衣領處,微微將毛巾打溼擦拭頸部。
不知想到什麼,嚴甘遂的臉部升起一團紅雲,連忙給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