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五百兩?”李文州先是呆了神色,遂即反應過來,漲紅了臉說道:“我並沒有收取錢財,這是污衊!”
難道這端京墨是因爲他們之前有過沖突,想這時候踩上一腳?
“可是,這上面可是明明確確寫着呢。”端京墨搖了搖手中的賬本,讀了出來,“李文州,臘月二十一未時,索要了白銀五百兩,徽墨二兩。”
端京墨見李文州否認,一臉無辜的對聖上說道:“聖上,沒想到李大人,這才五日的功夫,便給這事給忘卻了。”
“端京墨你胡說!”李文州也不顧在聖上面前會不會失禮了,衝着端京墨吼道:
“我以我的性命發誓,我沒有收過五百兩白銀,我今日可以被關入大獄,也可以以死謝罪!但是你不能用我不曾做過的罪名誣陷我!”
這些文臣,特別是像李文州這種,自恃清高之輩,尤其在意自己的名聲。
端京墨也不與他嗆聲,她本意也不在此,聽到此話,一臉驚詫的看着手中的賬本道:“可是,書上是如此寫的,難道?”
端京墨看着方辛夷,眨了眨眼歪頭道:“何大人記錯了?”
聽到此話,聖上看着何子衿的眼光裏也透露出一絲懷疑,如果這賬本有問題,又是另一樁事情了。
裝無辜,誰不會?端京墨心中冷笑到。
方辛夷頭上不斷有冷汗低落,端京墨這個賤人,這事情既然現在與她無關的事情,她爲何也要插手?!
她以爲自己是救濟天下的活菩薩嗎!
方辛夷強忍着慌亂的心神,說道:“這些記錄,都是我一一對照過的,絕對沒有問題,聖上若是不信,即可派人到李大人家搜查。”
回頭看向李文州道:“李大人既然承認了徽墨,爲何單單又想賴掉這銀兩,難不成到此事,”
說到此處,方辛夷眼眶一片通紅“你還想給這些銀兩昧掉,污衊在我身上?”
“你、你胡說!”李文州顫抖着手指着她,一時怒火攻心,竟噴出了一口鮮血!
“李大人。”嚴甘遂臉色微變,趕緊避開了血跡,上前虛浮着他,靠着他耳邊小聲說道:
“你這時倒下來,那這罪名可真的被安在你的身上。”
李文州本堅持不住,聽到此話,心神一凜,趕緊咬了咬自己的舌尖,逼的自己清醒過來。
磕頭對聖上求旨意,“聖上,臣冤枉,請聖上派人搜查我的住所,還臣一個清白!”
聽得此話,嚴甘遂和端京墨互通了一個眼神,這個他們進宮以來的第一個對視。
雖然不能說話,但很神奇的,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想法。
這方辛夷既然敢主動向聖上提出要求,必是提前做好了準備,相這些錢財真的藏在了李文州住所的某一處,只是他不知罷了。
嚴甘遂開口問道:“聖上,我是否能看一下何大人的賬本?”
聖上本就對嚴甘遂喜愛有加,他除了才華過人以外,最重要的是,他從來不拉幫結派,背後更沒有勢力。
在選人方面更是重中之重。
這次沒有波及到他,聖上本就緩和了態度,聽聞此話,也放任他自行查看。
嚴甘遂翻閱了賬本後皺眉道:“聖上,此番波及到了翰林不少人員此次編修大典,是劉垂千古之事,現在發生如此醜聞,倒是污了這大典,求聖上將書上之人,一同搜查!”
端京墨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方辛夷這些事情本就是暗地裏進行,人員如此衆多,難免會有紕漏,只要他們擴大了範圍,總能抓住她的尾巴。
“這......”聖上也有點遲疑,他是準備對他們處罰,但有句話叫,法不責衆,如果將此事鬧大,一一重罰,他的大典編修從哪裏尋找人員?
要他說,挑出幾人重罰,給外面百姓一個交代,然後其他人敲打敲打便罷了,畢竟此事一旦牽連,所涉及的人員衆多。
“嚴大人!”方辛夷陡然尖銳了語調:“嚴大竟如此大義滅親,沒有同期之情,子衿實在是佩服!”
嚴甘遂皺眉道:“他們損害了朝廷的名聲,就是損害了聖上的名聲,在受賄的時候,我便以他們是我同期爲恥!”
嚴甘遂看着聖上,繼續說道:“聖上,同期之情固然珍惜,但是君臣之禮更爲重要,君以禮使臣,臣以忠事君。現在君禮臣,臣卻不忠君,如此之臣,聖上怎能繼續信任?”
聖上聽得此話不免動容,他每次都對大臣們的錯誤寬容,結果沒有一人從他的角度想過。
這嚴甘遂,乃大忠臣是也!
他說的沒錯,這些人,在作惡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此行爲侵害是是朝廷,是他!他爲何還能繼續信任他們?給他們機會?
想到此處,聖上連忙下令:“現在便派錦衣衛到這賬本上有姓名着府中搜查,記住,不能提前告知,以免打草驚蛇!”
他猛然咳嗽了幾聲,眼中發出一道寒光,他現在已然孤身一人,相必也活不了幾日了,既然如此,他就爲他兒子鋪平這道路,好好清一清這些佞臣!
“是!”
隨着夏公公領旨出了這大殿,方辛夷的臉色彷彿和這逐漸暗下來的房間一般。
只能拼命的握緊自己的拳頭得以平靜,如果只是一點小紕漏,她是可以解釋的。
端京墨看向聖上,剛纔的一些對持,好像讓聖上變得異常的勞累,靠着椅背在不斷的喘着氣,彷彿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端京墨朝着方辛夷冷笑一下,表情中淨是不屑與挑釁。
嘴脣輕張,無聲地說道:“不過如此。”
短短四個字,卻讓方辛夷一瞬間紅了眼眶,不過這一次,卻是因爲怒火!
她怎麼敢!
這些怒火讓方辛夷無法理智,她一定會讓端京墨,死在她的手上!
那一剎那,方辛夷甚至無法忍住自己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