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慢慢失去理智的方辛夷，她的嘴角挑起一絲弧線，是時候收網了。
幾人在大殿候着，除了聖上一時半會的咳嗽聲，無人敢發出聲響。
端京墨一直緊盯着方辛夷，看着她因爲緊張不住的流汗，心裏一陣暢快。
現在心裏很難受吧？放心，你難受的還在後頭。
端京墨珉了一下嘴脣，發現嚴甘遂眼神也注視在她身上，兩人目光交集後，嚴甘遂先行移開了。
端京墨的目光有一瞬暗淡，便有重新恢復了堅定。
錦衣衛們辦事速度很快，不多時，便給調查的結果送到了聖上面前。
聖上先是冷眼看了一會，便怒斥李文州道：“你還在狡辯！錦衣衛方纔已在你宅子裏搜出了白銀五百兩和那徽墨，你還有何話可說！”
李文州的臉色煞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我、我沒有！”
端京墨看着李文州一臉絕望的表情，心感不妙，不自覺離他近一點。
沒想到還是沒有感上他的速度。
“聖上，是我李文州辜負了聖上，辜負了大家對我的厚望，李文州以死謝罪！”
李文州悲泣一聲，便猛地向柱子撞去！
“攔住他！”端京墨眼眸緊縮，不過她距離是位置太遠，攔住他已不可能。
還好，在最後關節，嚴甘遂將他一把抱住。
端京墨長吁了一口氣，她沒想到，李文州竟迂腐至此，就算是羞愧求死，也要等自己冤屈洗白了，那有這麼衝動的。
聖上也被嚇了一跳，這個金額不大，頂多是流放個兩年，怎麼還差點污了他的大殿？
端京墨瞧見李文州雙眼失神的癱坐在地上，轉身問聖上：“聖上，請問我可以查問錦衣衛一些問題嗎？”
聖上面露不解道：“自然可以。”
端京墨問商陸：“請問指揮使，你們是李大人府中何處搜查出這些銀兩？”
商陸道：“在房間牆壁裏搜查出。”
端京墨皺眉不解道：“指揮使你們去搜查的時間並不長，是如何發現如此隱祕的地方？”
商陸愣了一下道：“這倒也不隱祕，我們一進去，便察覺到牆壁處有幾處敗落，順着痕跡搜查過去，便看見這五百兩白銀。
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端京墨輕笑一聲：“那這可真是巧。”
繼續問道:“指揮使不會去其他家搜尋的時候，都是一樣的情況吧。”
這下，不只是方辛夷臉上不好看，連聖上的臉色都有變動，他倒也不傻，誰收了賄賂，都隱藏在如此明顯是地方。
一個可能是他蠢，如果個個是這樣，那就有異常了。
“方辛夷！”聖上懷疑的盯着她，“這其中有什麼願意，你知道嗎？”
方辛夷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道：“會聖上，子衿不知。”
端京墨眸色變深，繼續說道：“聖上，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看一看那搜查出來的五百兩白銀。”
如果是之前，聖上可能會拒絕，但是剛纔端京墨的話點醒了他，在他心裏埋藏了一顆懷疑的種子，思慮片刻，便點頭允應了。
她眼神中淨是殺意與惡毒。
端京墨明白，她已經沒有其他招數了，只能用如此低端的手段，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拉她下水。
“聖上，”端京墨不理會方辛夷的垂死掙扎，“我雖與李大人不熟悉，但以我對李大人，以及名單中的一些同期們的一些接觸，是萬萬不敢做出此事的，請聖上明察！”
方辛夷聽得此話，眼眸一縮喊道：“聖上，我一心爲聖上分憂，想去永州，也是爲了大典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聖上聽了這話突然擡手，示意錦衣衛停下。
端京墨看到這一幕，瞳孔緊縮，聖上這是又心軟了。怕方辛夷此次落水之後，無人替他做事，畢竟方辛夷之前一直裝作一副異常積極的模樣。
嚴甘遂聽得此話，說道：“臣立下軍立狀，此去永州，必解水患而歸，如若不然，必定已軍法處置！”
此話一出，殿上衆人譁然！端京墨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嚴甘遂明明對她沒有意思，爲何這般......。
一時之間，心中思緒雜亂，竟無法開口。
“好！”聖上喜極，“既然這樣，我就全權信任嚴卿家了！商陸，給那些贓物都帶上來！”
離京匆忙，而且方辛夷此舉也只是爲自己找一後路，這種贓物中自然是漏洞萬分。
除了金額對照不上，到錢鋪提取的時候也對應不上，這一覈對，方辛夷便癱倒在地。
“端京墨，”事到如今，方辛夷也你在隱藏，用自己佈滿紅血絲的眼睛瞪着她：“你知道了吧。”
方辛夷大笑出聲，沒想到，她還是沒有瞞過她，“你到底是如何得知我是方辛夷的，我明明隱藏的那麼好。”
端京墨面無表情道：“你可以猜一猜。”
她要的就是方辛夷難受，她要讓她永遠都猜不到真相，活在猜疑之中。
“方，方辛夷？是丞相他女兒嗎？不是早已在詔獄裏燒死了？”聖上還處於不能理解的階段。
“端京墨，你又贏了。”方辛夷苦笑了一聲，這一次，她已然付出了所有，難道說，她真的比不過嗎？
“不過，你一定會付出代價的！”說着，方辛夷眼中透露出瘋狂：“我後面那些人，付出了那麼多才保下我，如果我死在你的手上，他們必不會放過你的！”
端京墨和嚴甘遂察覺到不妙，兩人一東一西，飛快的移動到方辛夷身邊，想要制住她的行動。
端京墨只感覺到方辛夷對她冷笑一聲，嘴裏彷彿在說些什麼，下一秒，便如同千冷雨一般，咬碎牙後的毒藥，笑着離去。
端京墨就離她半寸，便能抓住她，現在卻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僵住了倒下。
端京墨低下頭，看着地上面色死灰的方辛夷，誰也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
過了良久，端京墨纔給頭擡起來，她與方辛夷鬥了兩輩子，這一次，方辛夷終於死在了她眼前，只是太便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