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忽然感覺,手臂處被人安撫的握了一下,遂即又快速的離開。
端京墨看向嚴甘遂,心中稍定。
再往前走去,便看見裏屋的牀上坐着一人,藉着光可以看到這人滿頭蒼蒼的白髮,留着長長的鬍子,面部倒是平整,沒有滿臉的褶皺或魚尾紋,雖年事已高,但也看的出來,年輕的時候必是美男子。
特別是那雙眼睛,極爲柔和,讓人不禁想到......
端京墨看向嚴甘遂,嚴甘遂感覺到她的目光,開口解釋道:“我小時候父母雙亡,是爺爺收留扶養了我,後來遇到恩師後,纔跟着恩師一起生活。”
端京墨和花慈都瞪大了眼睛,說實話,嚴甘遂這一身的風采,不論是誰看到他,都會以爲他是哪個大家出來的世家公子,哪裏會知道,他竟是個孤兒?
不過端京墨只驚了一剎,聽聞是這位爺爺從小扶養的嚴甘遂,自然跪下行了晚輩禮。
花慈雖平時沒個正形,但在長輩面前還是很有分寸的,也跪下框框磕了兩個頭。
爺爺搖了搖頭,嘆息道:“我本來不想參與此事,但今天,既然受了你們的禮,這事,我便也不好不管。”
他看着端京墨,又看了看嚴甘遂,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問端京墨道:“女娃,你是否想要學五行八卦之術?”
端京墨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頓了一下,側頭去看嚴甘遂,發現他的臉上也佈滿了驚訝與不解。
心中瞭然,此事並不是嚴甘遂爲她所求,而是這位高人看中了她。
立刻回答道:“爺爺,我願意學。”遂即又磕了三個頭。
笑話,五行八卦如此深奧,連京城都無人對此有深入的瞭解,這種高人送上門來,無疑是天上掉餡餅,怎能拒絕?
雖不知這高人怎麼會突然看上她,看着嚴甘遂的爺爺總不會害她的。
“哈哈哈哈,沒想到我詹某,有生之年還能收到弟子。”爺爺開口大笑道。
“來吧丫頭,”爺爺喚端京墨過去,從懷中掏出了一八卦鏡送給她,“機緣這事誰也說不清,老身也沒有提前準備,這八卦鏡,跟着我大半輩子了,以後就由你替我收着吧。”
端京墨鄭重的接過,開口謝過爺爺。
“你們此行匆忙,我便不耽誤你們的時間,隨後,我會讓小六子送你們出城。”那爺爺走到書架旁,一邊在書架處挑挑揀揀,一邊說道。
“小六子,此行你也跟着他們吧,你的機緣也不在此處,還是要出去闖一闖。”
小六子大驚,趕緊跪到了爺爺腿邊:“爺爺,小六子只想跟在爺爺身邊,哪裏都不想去。”
爺爺搖了搖頭,將一錦囊遞給他,“我早已爲你算了一卦,此人才是你的貴人,你需要拜他爲師。”
嚷嚷完,花慈便趕緊往外走,怕就這麼被訛上。
小六子也雙眼泛着淚光,“爺爺,我不要,他,他是個變態。”
爺爺笑着搖搖頭,“小六子,看來你的拜師之路比較難,你自己要加油了呀。”
爺爺輕輕給小六子抱着自己腿的手扳開,小六子知道,爺爺和嚴大哥一樣,雖很溫和,但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只能暗了眼眸。
垂着頭走了出去。嚴甘遂和端京墨剛準備跟上,端京墨卻突然被喚住。
“丫頭,我有話單獨和你說。”
......
小六子帶着三人飛快的穿梭在一條條小巷中,他的臉上還浮現着悲傷,不過小男子漢的骨氣讓他忍住了淚水,一直咬着牙在前帶路。
嚴甘遂緊跟其後,不過此時他比較關注端京墨的情緒,自從端京墨和爺爺單獨聊過之後,出來的神情便不對了。
已經這麼久了,還是一副恍惚的模樣。
端京墨抱緊了手中的書籍,這是爺爺方纔挑選出來讓她學習的。
深冬的寒風呼呼的刮在他們的頭頂和身上,但即便這樣,端京墨都感覺,沒有她的心裏涼。
重生這件事情,是她死死守住的最大祕密,她從未和任何人說過,即便那人她很信任。
就是這麼一件荒繆的祕密,今日竟被爺爺一語道出!
不過爺爺後來說了很多她聽不懂的話,又是有缺失,又是世事不能更改......
端京墨抿了抿脣,總之無論如何,這事情,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了。
至於花慈,則一直與他們保持了一點距離,他纔不要收那黑猴子當徒弟!絕對不可能!他要離他遠遠的!
幾人,各懷着心思,來到了一座山脈面前。
“小六子,我們要從這山中穿過去嗎?”端京墨問道:“除了你,還有沒有人知道,此處能離城?”
她怕楊杜仲已派來了追兵。
小六子搖搖頭道:“這地方少有人知,但如若說,必定無其他人知道,我也不敢保證,但是林中情況複雜,只要我們一直保持着警惕,就算有追兵,我們也能躲避開。”
聽得此話,端京墨和花慈倒是高看了他一眼,這孩子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模樣。
從她的隻言片語就推測出,身後有追兵伏擊他們,且如此鎮定的分析。這孩子以後也不是池中物啊。
花慈先是靜了一下,遂即不屑的將頭轉了過去。
這死傲嬌,端京墨搖搖頭,看着日頭已經西下,便趕緊跟着小六子走進了這深不可測的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