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妃臉色冷冽的捏着椅子的把手,黎姑在一旁不敢言語,這永福宮可是許久沒有這讓人窒息的寧靜感了。
“娘娘,剛纔又有人過來接太子了。”黎姑最終還是上前說道:“不過太子拒絕的很強勢,那羣人就走了,不過就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那羣無恥的小人!”溫妃猛的將桌子上的茶盞都掃落在地,大口喘着粗氣。一向溫婉的她,很少有如此暴怒的時候。
“娘娘息怒!”黎姑心頭一跳,趕緊將地上的東西都拾了起來,“娘娘,我們現在宮中有人盯着,可別被別人抓了話柄。”
溫妃聽聞此話,癱軟在座椅上,諷刺的笑了起來,“我一個活人,竟然連生氣都不能。”
“黎姑。”過了許久,溫妃晦澀的開口道:“錦衣衛,他們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
黎姑手上的動作一頓,裝作無事般說道:“錦衣衛,他們便一直在外守着,娘娘你放心,他們是不會進宮殿的。”
只是,我們也出不去而已,黎姑將這話,藏在心中未說出來。
溫妃赫然留下了淚水,喊道:“黎姑。”
黎姑趕緊上前抱住她,“娘娘別怕,我一直在這裏呢,我會一直陪着娘娘。”
“黎姑,難道我命裏,就真的無法有孩子嗎?”溫妃哽咽出聲,語氣中竟是不甘與痛苦。
“姑娘。”黎姑緊緊抱着她,終於也是止不住眼淚,一遍遍的說道:“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
“娘娘,太子求見!”侍女在門外的通報聲打斷了二人。
溫妃趕緊鬆開黎姑,胡亂的將臉上的淚水拭去,“黎姑,我現在看起來還好嗎?”她慌張的問道。
她可不能讓那孩子看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那孩子本就害怕,如果看到她如此軟弱,想必回去後,更加擔憂了。
“娘娘不用擔心。”黎姑將溫妃的頭髮撫了撫,用手絹擦乾了淚痕,便將那些碎掉的茶盞都收拾到別處。
“讓太子進來吧。”溫妃說道。
沒多久,太子便怯生生的走了過來,他行過禮後,先是擡頭看了一眼溫妃娘娘,又趕緊將頭低了下去。
“不用緊張,到我身邊來吧。”溫妃溫柔的衝着楊世鏡招招手,“鏡兒,到母妃身邊。”
太子慢慢的走了過去,紅了耳朵,溫妃娘娘實在是太漂亮,太溫柔了,如他的生母一般,自從生母走後,再也沒有人對他如此好過。
那些人要麼是不屑於他的出生,要麼是畏懼他的身份,都在他身後竊竊私語。
想到此處,稚子終於忍不住了,“娘娘,我會被他們帶走嗎?”
“不會的,”溫妃抱着他,“母妃會保護你的。”
不過,她的底氣有多少,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
這一路上,端京墨也是從嚴甘遂那給他恩師打探個透徹。
嚴甘遂騎在馬背上搖搖晃晃的很是無奈,看着端京墨一臉寵溺道:“你放心,我恩師很是隨和的,而且你這麼好,他肯定會很喜歡。”
端京墨漲紅了臉,“我又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怕請不出來他老人家出山而已。”
嚴甘遂笑道:“別人叫他,他不一定能答應,但是恩師待我如親子,他兒媳婦求他出山,他怎能不理?”
“油嘴滑舌。”端京墨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沒想到嚴甘遂還有這一面,她拉了一下繮繩,讓馬匹走的快了一點。
嚴甘遂在後面,只能看見她通紅的耳朵,笑着搖了搖頭,便立即跟上。
端京墨此時有嚴甘遂在一旁一直想着方法逗着,心情還稍微好了一點,其他人可就不這樣了。
賀霖憂心錦衣衛內部到底發生了何事,一直寡寡慾歡,而花慈,心驚膽戰的觀察着王仁的情況,生怕他什麼時候,便突然死了。
早知如此,他當時就好好和老頭子學醫了,花慈看向小六子,以後若是遇到了那老頭子,必要求着他給小六子教上醫術。
莫要和他一樣,關鍵時候,連自己的至親都救不了。花慈心頭一痛,搖搖頭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情。
花慈本是想着,那老頭子整天見不着個人影,茫茫人海,遇見他鐵定比登天還要難。沒有想到,竟然在此處遇見了他。
“老頭子?”
“老師。”
“師父?!”
花慈、嚴甘遂、端京墨三人同時長大了嘴巴。
他們一直想要尋找的三人,怎麼會同時出現在這個地方?
賀霖驚詫的挑了挑眉,“嚴甘遂,你老師是算到我們要來嗎?這可太過於巧合了。”
嚴甘遂抽了抽嘴角道:“如若說算的話,丘爺爺纔是會算的那人。”
“老頭子,你怎麼會在這裏?”花慈先炸了毛,“這也太巧合了,我也不信是緣分!”
丘玄師搖了搖頭道:“這的確不是巧合,而是我算到你們會有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