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所有的靈魂與注意都放在了別處。這反常的姿態讓他不自覺便揪起了心。
“丘老前輩,可以請問一下,爲何王仁說,請得您和紀師,便能解得此災難呢?”賀霖開口問道。
丘三星放下手中的酒杯,笑道:“這很簡單,因爲欽天監的監正,馮堅,是我的師弟。”
“竟有如此之事?”衆人都驚詫的放下手中的筷子,聖上一直重視着欽天監,監正雖爲五品,但是連多少二品大臣都趕不上的風光和榮華富貴。
丘老前輩,如此顯赫的身份,竟然屈居在一處小鎮扶養孩子。
“我這師弟脾氣古怪,但是也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他此次,倒是也可以說錯多少。”丘爺爺看了一眼端京墨。
不過京墨並沒有擡頭,一心看着眼前那些飯菜,倒是嚴甘遂皺起了眉頭。
“所以,此次過去,我只能與他鬥法,不過要是真想將他勸服,只能讓紀老頭子出手了。”丘爺爺說道。
紀前輩搖搖頭,看向端京墨,意有所指道:“他們欽天監,就是看星辰命數的,自然相信此事,但我只是一俗人,星星對我來說,只是點綴天空的存在,我不信,它們自然也拿我沒有辦法。”
端京墨擡起頭來看向紀前輩,扯起一絲笑容,不過這笑容看起來,倒是苦澀萬分。
“我老了,收拾行李也需要一陣時間,你們年輕人不必在此處候着了,自己先去逛一逛吧。”紀前輩放下手中的筷子,便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端京墨還緊蹙着眉頭思索,忽的感覺到眉心一熱,擡頭一看,是嚴甘遂給指尖放在她的眉心上。
再左右看去,大家早已離了席。
“這眉頭裏都可以夾死個蒼蠅了,我沒有想到,這裏的飯菜竟如此不和你的胃口。”嚴甘遂嘆氣道:“我少時,還是很喜歡這家店的口味的。”
“不是飯菜的問題,”端京墨也不知說什麼,只能搖頭,她到現在還憂心在剛纔與師父的對話中,都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麼,現在無論什麼山珍海味,在她的嘴中都味同嚼蠟。
“你想去看看我長大的地方嗎?”嚴甘遂也不追問,拉着端京墨走到了窗邊。
端京墨這才發現,他們所選擇的酒樓位置正好在鬧市當中,關上窗戶後,房間內很安靜,打開後,街面上的熱鬧和生活氣息瞬間撲面而來。
“其實這裏,雖比不上京城的雄偉,但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你看,”嚴甘遂指向一對大叔大嬸,
“尤姨和她丈夫做的米酒,可是一絕,我在京城中也找不到味道更好的,不過,尤姨每次釀酒的時候,她丈夫都會偷喝,
端京墨順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下方有一對夫妻,那個女子正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喝着水,她的丈夫衝她笑着,給她捏着肩膀。
“京墨,你有沒有喫過麻菜燒餅?”嚴甘遂問道。
“我有喫過燒餅,不過麻菜的的確很少見。”端京墨遲疑的回想着。
“小孫家的麻菜燒餅,是隻有他能做出來的味道,我小時候就好這一口,每天在他鋪子面前等剛烤出來的,剛烤出來時,有油冒出來,最好喫不過,
小孫曾和我說過,這是他的獨家手藝,別人再怎麼研究,都做不出他的萬分之一。”
“還有徐記家的糕點,他家糕點價格很實惠,而且份量還很大,還有......”嚴甘遂慢慢的,將自己成長的一點一滴說給她聽。
嚴甘遂突然頓住,引得京墨去看他,“京墨,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試一試?”
端京墨看了他良久,最終還是點了頭,笑道:“你方纔說了那麼多,引的我好好奇,特別是那麻菜的燒餅,到底是有多好喫。”
嚴甘遂輕輕將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裏,“那我們一起去嘗一嘗,老師收拾行李肯定需要一段時間,我們一起去,從街頭逛到街尾。”
“我剛纔可沒有喫飽。”端京墨挑了挑眉,“待會可是會喫很多的東西。你可別到時候不願意付錢。”
嚴甘遂寵溺的看着她,小聲說道:“只要你願意,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房間內
花慈站在一旁看着玄醫師給王仁看病,他滿臉竟是比王仁要緊張的多。
“老頭子,這人救的活嗎?”
玄醫師氣的吹起了鬍子,“你師父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有我救不活的人?我和你說,你就是拉個半死的人過來,我都能給你醫的活蹦亂跳。”
“我這不是,怕我之前給他用錯藥嘛。”花慈嘟囔着,“誰知道他們非逼着我救人。”
“你這小子,當時讓你學醫非不學,你天賦那麼好,但凡學上一些,怎麼會這麼緊張。”玄醫師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
“那有什麼,我雖然不會,但我徒弟會就可以了!”花慈倒是自豪的昂起了頭,“小六子的天賦可不輸給我。”
“前輩。”王仁打斷了師徒二人的對話,焦急道:“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發,我這身殘命不需要在意,越早出發,我們的希望說不定越大。”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玄醫師收了他身上的銀針,
“首先,你的命是誰也拿不走了,其次,我們的每一步,自有定數,兩個時辰後,我們便出發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