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過後,遂即感受到的就是憤怒,她感受一直以來的威嚴得到了侵犯。
她一直都是最尊貴的存在,除了聖上和獻王,誰不奉承着她?
哪裏知道,這端京墨只是一時小人得了志,竟然敢對公主府下手!
“你放肆!”
暴怒之下,長公主甩起手中的鞭子就揮向了端京墨。
“不可!”楊筱竹驚呼一聲,但事情發生的太快,她並沒有攔得住。
鞭子隨着風聲,“啪”的一聲!
狠狠的甩到了端京墨的身上!
端京墨她竟然沒躲?!
所有人都很驚詫的看着她,長公主所用的力氣並不小,那鞭子在端京墨身上留下來一道血痕。
“你,你爲何不躲?”長公主捏緊了手中的鞭子,驚疑不定的看着她。
端京墨無視掉自己的疼痛,擠出一絲笑意對着長公主道:“長公主剛纔的一番話,提醒了在下,皇室的威嚴的確是不可侵犯的,我自然要承受殿下的怒火。”
“但是......”端京墨停頓了一下,“如此不可侵犯的威嚴,聖上卻派了我前來,長公主殿下還猜不到聖上的想法嗎?”
長公主一瞬間煞白了臉,她如何不得知,從聖上任命端京墨前來抓捕楊筱竹那一霎。
聖上對長公主府的恩寵,就結束了。
而她,一直以來,能憑藉着的,就是聖上對她的恩寵,現在,她什麼都沒有了。
“不,不行,你不能這樣。”長公主瞧着周圍的官兵再次圍在自己女兒的身邊,她慌亂了起來。
失去聖恩的公主,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母親罷了。
她低下了她尊貴的頭顱,將自己的女兒抱住,與那些她認爲低賤的官兵撕扯着。
“端京墨,讓他們住手!”長公主衝着她喊道:“我女兒決不能去詔獄那種骯髒的地方!”
“公主,認清形勢吧。”端京墨低嘆道,眼中滿是疲憊。
“認清形勢,呵呵。”長公主冷笑道:“除非我死,不然你別想欺負我的女兒。”
但這一次,端京墨並沒有給她們機會,冰冷的下令道:“速戰速決,聖上該着急了。”
長公主猛的推開面前的官兵,回頭抱着楊筱竹,眼中滿是柔意,對她說道:
“竹兒,母親這一年突然覺得你長大了好多,明明前不久,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怎麼成長的這麼快?
但不變的,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擔心,我之前一直覺得邊關危險,沒想到現在真正危險的竟是京城,是母親錯了,母親依你,你可以去邊關了。”
她小心顫抖地撫摸着楊筱竹的頭髮,遂即將視線移到了羅小七的身上,一瞬間,她的眼神變得兇狠無比,如一頭護崽的母狼,
“哪裏來的混混,竟然敢動我閨女的主意,我警告你,別以爲你哄騙了她就可以了,我告訴你,如若你不好好待她,敢負了她,我做鬼都不會放了你!你聽見了沒有?!”
“什麼做鬼?母親你在說什麼?”楊筱竹感覺到自己的胸腔處猛的一陣收緊,不自覺地喊出了失憶後到至今的第一句母親。
長公主身子猛的一顫,並沒有理會她,遂即對着端京墨淒涼一笑,“端京墨,你方纔也說了,皇家的血脈不容不敬,那我看看,你今日,怎麼帶走我的女兒。”
“不好!攔着她!”
端京墨瞳孔猛的一縮,趕緊喝道!
可還是遲了一步,長公主一把拔過她面前官兵的刀刃,衝着自己的頸部抹去。
隨着她的倒下,鮮血慢慢浸溼了她,流到了楊筱竹的腳下。
“母親!”楊筱竹彷彿被人扼住喉嚨,許久才發出了悲鳴,撲到了長公主的身上。
“母親你醒醒,你爲何要這樣做?!”她顫抖地將頭埋進了這具冰冷的身體裏。
“呼。”端京墨也喘着氣,她沒有想到,長公主竟會玉石俱焚。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驕傲。
長公主橫屍在街頭,這麼大的事情,她今日是無法將楊筱竹帶回了。
聖上所派的任務失敗,她除了要受領懲罰,還要背起長公主死亡的責任。
想到此刻,她只能帶兵先回宮覆命。
突然,端京墨的眼神凝了片刻,下令道:“將羅小七帶回詔獄,等候發落,其他人,先放過。”
“是!”
“端京墨,你都逼死我的母親,你還不肯罷手嗎?!”楊筱竹猛的擡頭,死死的瞪住她,喊道。
“長公主是自盡身亡,與我無關。”端京墨道。
楊筱竹不敢相信端積墨竟會說出如此冷漠的話語,他現在竟然連一點人性都沒有
端金木,我定要你償命,爲我的母親報仇,楊小竹悲鳴一聲發下誓言我楊小竹以自己的性命發誓,以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端京墨的肩部受傷,不方便入水洗澡,便只准備了水盆,沾水簡單擦拭一下臉部和手臂部。
因爲並無什麼裸露的地方,嚴甘遂又與她有事商議,便準備了屏風在一旁桌子旁等待,他現在腦袋裏亂哄哄的,想着這次事件中衆多離奇之處,他們現在還沒有理清楚,方辛夷和獻王是如何糾纏到一起去的?
正想得入神,就聽到那頭“嘩啦啦”的水聲傳來,看來端京墨開始洗了。
嚴甘遂擡頭看去,屏風處隱隱露出了一點影子,端京墨似乎給頭髮散落了下來,解開衣領處,微微將毛巾打溼擦拭頸部。
不知想到什麼,嚴甘遂的臉部升起一團紅雲,連忙給頭轉了過去。
“嚴甘遂,”
“我在!”略有點沙啞的男聲回答到。
“月底便要進行女子科舉了,我準備去試試。”端京墨一邊搓揉着手巾一邊說到,她透過屏風看着對面人的影子。
兩人隔着屏風相視一笑,似乎都透過這模糊的影子,看到對方溫柔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