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窸窸窣窣發出來一絲聲響,後鑽出了一個小孩。
待那人擡起頭來,端京墨訝異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小六子?你爲何會在此處?”
“端姐姐。”小六子見到她,瞬間紅了眼眶,眼角的淚水一點點映了出來,卻又被他憋了回去,狠狠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小六子,怎麼了?”端京墨察覺到不對勁,急忙問道。
“賀大哥他,是不是已經死了?”小六子忍着哭腔說道。
嚴甘遂與端京墨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憂慮,小六子年紀不大,心思實在是太過敏感,嚴甘遂蹲下來,看着他,溫聲問道:“小六子,你爲何如此說?”
“師父他不告訴我賀大哥的情況。”小六子委屈的說道,提到此事,他的情緒又涌了上來,“我今日偷偷溜了出來,去賀大哥的府上還有詔獄去找過他,皆不見他,他一定是出事了。”
“小六子,你師父他們,是不是和溫妃娘娘在一起?”端京墨似是想到了什麼,急聲問道。
“是的,不過溫妃娘娘,現在不讓我們叫她溫妃娘娘了,說叫她問尋姐姐就可以了。”小六子點點頭。
端京墨顫抖着聲音問道:“那阿姐她,現在腹中的胎兒可出生?”
按照她離京後的日子來算,阿姐生產的日子也就在近期了。
小六子歪頭想了一下,道:“好像,也就這幾日了,這幾天師父和前輩們一直在準備問尋姐姐生產的事情,這才讓我逃了出來,去尋賀大哥,”
說到此處,小六子不禁鼓起了腮幫子:“師父他真的太過分了,賀大哥明明幫助我們逃了出來,他現在被虜,竟從未想過去救他。”
“小六子,你什麼時候從賀大哥的府中以及詔獄離開?”端京墨問道。
“有一會了吧,我找不到賀大哥,心裏難受,暫時不想回去,所以纔在此處晃了晃,沒有想到見到端姐姐你們。”
端京墨心道不好,花慈他們一直沒有去營救賀霖的原因,一是已他們現在的實力,的確無法與楊杜仲抗衡。
二是阿姐腹中的嬰兒即將生產,他們需要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而一旦去打探賀霖的下落,很有可能被楊杜仲的人發覺,從而找到他們。
小六子雖機靈,但還是個小孩子,他方纔逃出來去詔獄和賀霖府中打探時,很有可能已被發現。
若是如此,這麼長的時間,那些人可能便打探到阿姐他們現在所隱藏的辦法了。
“端姐姐,嚴大哥,是我做錯什麼事了嗎?”小六子雖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是打量着二人無比嚴肅的表情,心中猜測到,可能是他誤了什麼事情。
......
雀翎廟中
丘三星前輩正焦急的打着轉,這小六子,怎麼偏偏在這麼時候消失了?
溫問尋的產期本來還要過上了幾天,沒有想到她突然提前感受到腹痛。
他們現在一時也沒有接生婆,只能讓玄醫師先施針穩住她,花慈先去尋接生婆。
“丘老頭,你能不能消停一點。”紀宮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方纔開始,你便一直在此處打轉。你就不能坐下來休息一會?”
丘老前輩心急如焚道:“我現在哪裏還有心情坐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前幾日爲這孩子佔了一卦,是大凶之兆,現在又是生產的難關。”
丘老前輩急地只吹鬍子,“我那徒兒要是回來,發現她的阿姐出了事,我怎麼向她交代?要不,我現在再算一卦?”
紀宮搖了搖頭,“你啊,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總是想強求命運明明算卦之人,最忌諱牽扯到因果之中,怎麼你偏偏相反,執意與之交纏。”
丘三星定住了身子,一臉正色道:“誰說這命運強求不來,若不是我徒兒一直強求,你那寶貝學生,現在的死局還會被破掉嗎?”
他前段時間夜觀星象,發現嚴甘遂的死局竟已被破除,驚的他羅盤都掉落在地,還被這紀老頭子好好笑話了一番。
明明他之後也樂呵了好久,但就偏偏不承認,一幅不在意這命勢的模樣。
“既然京墨她能給早已命定的死局給破了,我又如何不能化解這大凶之兆呢?我還是她的師父。”
“不好!”玄醫師從裏屋推門闖了出了,帶來了一陣血腥味。
“溫姑娘這胎位不正,已有難產之兆,方纔已大出血,被我給止住,一柱香之內,必須給穩婆帶來,進行生產,不然的話,恐怕......”
聽聞此話,三人的眼中皆閃過焦急。
他們現在躲藏於此,花慈和小六子又遲遲未回,又能從何處找來穩婆嗎?
“玄醫師,不好了!姑娘她又出血了!”房間內,黎姑慌亂的聲音透着哭腔傳來,玄醫師咬了咬牙道:
“現在也顧不上會不會被暴露了,人命爲大,你們二人趕緊去城鎮上,去尋穩婆,若是找到,立刻帶回來,溫姑娘的性命,就握在我們手中了!”
丘老前輩和紀前輩皆沉着臉色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