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還算給蔣員外面子,雖然面色不善,卻還是停住了腳步。
葉大嫂被弄得一頭霧水,對蔣員外道:“員外爺,既然您這裏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等您什麼時候得空我再過來。”
她話音剛落,還不等蔣員外說話,老頭就又炸了。
“你看看,我說什麼來着,就是這樣!”老頭氣哼哼地說,“我這人就喜歡直來直去,最不待見搞這種欲情故縱的人!”
葉大嫂雖然脾氣好,但俗話說得好,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
“這位老人家,看在您年紀大的份兒上,我尊老敬老,但做人也別太過分!
“我根本就不認識你,對你也沒有任何所求,更沒必要跟你刷什麼心機,搞什麼欲擒故縱。
“我看你是被身邊的人巴結慣了,以爲誰都想上趕着捧你的臭腳呢!
“告訴你,我不稀罕!”
葉大嫂說完,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衝蔣員外道了個歉,轉身就離開了。
老頭整個人傻在原地。
就連蔣員外都被葉大嫂突如其來的脾氣嚇了一跳。
不過蔣員外非但沒有生氣,反倒更加看好葉大嫂了。
一個半點兒脾氣都沒有的老好人想做出一番事業實在太難了。
葉大嫂這樣平時溫柔和氣,真被欺負了也能爆發的剛剛好!
蔣員外在心裏感慨過後,又開始忙着善後。
他伸手拉着老頭坐下道:“岑老,您說說,這到底怎麼回事?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
於是老頭便將之前在麪館的事兒說了一遍。
蔣員外聽完也有些無語,心道難怪葉大嫂生氣。
不過他也知道,岑老人不壞,只是年紀越大脾氣越怪。
不過俗話說得好,老小孩嘛,順着毛捋就得了。
“岑老,這次可真是您誤會了。”蔣員外解釋道,“我還沒來得及跟葉大嫂提廚藝大賽的事兒。
“而且葉家剛從關外搬回來不到一個月,她連您是誰都不知道,更談不上去麪館故意吸引您注意這件事兒了。
“再說了,您今天去的那家麪館,是如今城裏生意最火爆的一家了,天天都那麼多人排隊。
“您說她怎麼能恰好坐在您旁邊呢?”
蔣員外一番話說得岑老沒了言語。
他回憶了一下還真是這樣。
中午那會兒,他一開始本來是排在葉老大一家後面的。
當時聽他們兩口子說話好像也都是圍繞着懷裏的孩子。
後來好不容易還有一家人就要輪到他們,夥計出來說暫時只有一個位置,需要跟別人拼桌纔行。
於是岑老就運氣不錯地先進去了。
後來接連有兩桌客人喫完離開,夥計纔將他們領進來。
這樣說起來,除非他們早就買通了夥計,否則說得還挺有幾分道理。
想到這裏,岑老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不過即便是自己弄錯了,但他還是努力給自己找個臺階下。
“我家親戚、朋友,甚至家裏的下人都是他們拉攏的對象。
“我也是被弄得不勝其擾了,所以一聽你的邀請,就趕緊過來躲個清靜。”
他這話算是變相解釋了自己今天這些奇怪自戀的言行是怎麼回事。
蔣員外雖然知道肯定不僅如此,但是也並不打算拆穿對方。
“誰說不是呢!”他附和着說,“您如今領的可是皇上親自交代的差事,如果我再年輕十歲,我哪裏還用得着舉薦別人,我自個兒都得來走您的門路。”
岑老被蔣員外一番話說得心情好轉,終於問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你簡單給我介紹一下剛纔那位……”
“遊娘子。”
“對,那位遊娘子到底有什麼本事,值得你這樣大力舉薦。”
“岑老,說什麼都是虛的,今晚讓遊娘子給您露一手您就知道了。
“正好這次爲了賞花宴準備的食材還有不少,都還新鮮的很呢!”
其實有關賞花宴的事兒,岑老昨天就有所耳聞,否則他也不會特意從京城跑過來了。
難不成還真是爲了喫那一碗麪麼?
但他卻還故意問:“能喫得上麼?人家剛纔走的時候可還說不稀罕捧我的臭腳呢!”
蔣員外不由得在心裏抹了把汗,這老頭可真是……
不過他嘴上還是得說:“您放心,我去跟遊娘子說。
“我叫人先帶您去休息一會兒,保證晚上能讓您喫上,如何?”
岑老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揹着手踱着步子離開了。
蔣員外嘆了口氣,接下來就得去勸葉大嫂了。
不過他相信,只要他把事情解釋清楚,葉大嫂是肯定不會爲難他的。
葉大嫂衝老頭髮過脾氣之後便徑直回了住處。
葉老大見狀奇怪道:“不是說去找蔣員外談後續酒席的事兒麼,這麼快就談好了?”
“甭提了!”葉大嫂一屁股坐在炕上。
葉老大一聽聲音就察覺到她應該是生氣了。
“誰這麼大的本事,還能把你惹生氣了?”
晴天一聽說葉大嫂生氣了,趕緊從炕裏跑過來,摟着她的脖子去看她的臉色。
“娘,不生氣。”
“好,娘不生氣。”葉大嫂伸手把女兒摟進懷裏,嘴上說着不生氣,卻還是忍不住跟葉老大抱怨道,“你可知道,我剛纔去找蔣員外遇見誰了?”
“誰?總不能是金東蘭吧?”
“金東蘭?”葉大嫂都已經快把這個人給忘了,半晌想起是誰才無奈道,“虧你怎麼想到她的,告訴你吧,我遇到上午吃麪那個老頭了!”
“腦子有毛病的那個。”晴天幫着補充道。
葉大嫂卻搖搖頭道:“人家腦子可沒毛病,非但沒毛病,還是將蔣員外的座上賓呢!”
她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將剛纔發生的事兒跟葉老大學了一遍。
葉老大皺眉道:“如此說來,蔣員外其實是想把你引薦給他的?難道他是來找你做酒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