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嫂聞言卻道:“我有什麼身份啊?當初我接下這些訂單的時候也還沒去做賞花宴。
“人家找我做酒席,是看得起我,我可不能做那種違背約定的事兒。
“再說了,當初能接到做酒席的活兒,也是因爲我姑和小華姑看得起我。
“這些人都是當場就給了定金的,她們根本不認識我,看的還不都是小華姑的面子。
“我若是把酒席轉包給別人去做,甭說我過不去自己良心這一關,我都對不起我姑和小華姑當初對我的幫襯和信任。”
葉大嫂以爲路紅雲真是這麼想的,所以一個勁兒地跟她解釋,想讓她打消這個念頭。
畢竟之前她自己剛說過,以後都聽路紅雲安排。
可如果路紅雲是這樣的人,那她也要考慮一下,究竟要不要跟她合作了。
誰知路紅雲聽了她的話卻笑了。
“我就是隨口一說,遊娘子不要着急,你說的也有道理,只要你不覺得麻煩,那就把這些交過定金的做完便是了,以後就不要隨便接生意了,有什麼事記得找我商量。”
“好好!”葉大嫂趕緊答應下來。
她還以爲是自己的話說服了路紅雲,殊不知從一開始這就是路紅雲的試探。
如果葉大嫂想也不想就答應她這個提議,那她雖然還是會繼續幫葉大嫂做事,但是肯定會有所保留,不會太掏心掏肺了。
但是葉大嫂的表現卻讓她有些意外,也十分欽佩。
路紅雲做事,從來都是先看人品再看是否賺錢。
雖說她對蔣員外十分信任,但是今後跟她相處的人畢竟是葉大嫂,她還是要自己仔細確認一下才行。
蔣員外跟她共事多年,瞭解她的性格,知道她此時應該是已經滿意了。
於是他起身,笑着走過來,看了眼路紅雲,意有所指地說:“早都跟你說了,你們兩個肯定能處得來,這下放心了吧?”
路紅雲衝他笑道:“您推薦的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她找蔣員外借了紙筆,將葉大嫂接的訂單全都謄抄了一份。
葉大嫂不明所以地問:“您這是做什麼啊?”
“我聽蔣員外說你們準備回家了,我這些日子會一直住在這裏,幫你處理京城那邊的事情。”
葉大嫂恍然道:“哦,那是要抄一份的,萬一時間有衝撞就不好了。”
“不止如此,你去做酒席,我也得跟着你啊!”路紅雲道。
“啊?”葉大嫂沒想到,“紅雲姐您去幹什麼啊?”
“我既然要跟你一起做事,那首先就要了解你是怎麼做事的,你的能力如何,才知道今後我該如何幫你不是麼?”
葉大嫂覺得她這話說得在理,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問:“那不知道這個工錢該怎麼算呢?您也看見了,我們去鄉下做酒席,錢真的不是很多,我還要給三個幫廚工錢,剩下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路紅雲打斷道:“工錢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這幾個月的工錢都是由蔣員外給的。
葉大嫂完全不知道像路紅雲這樣的女掌櫃的月錢是多少,也不知道她口中的能賺錢是賺多少錢。
所以她此時還毫無壓力地笑着說:“那我就借紅雲姐的吉言了。”
路紅雲又問:“遊娘子,不知道你是否介意我對外宣揚一下你的身世?就是御廚之後之類的,不會涉及到太詳細的內容。”
葉大嫂聽了這話,第一反應就是扭頭去看岑老。
其實她對父親是御廚這件事,雖然知道了,卻並沒有太多的實感。
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所以此時聽到這話,她自己是所謂的,反倒擔心會不會傷害到岑老的感受。
岑老這些日子也越來越感受到葉大嫂和葉老大的人品和性情都是很好很實誠的人,所以也越發希望他們能發展得更好,能夠來到京城,跟自己也算互相有個照應。
此時看到葉大嫂居然還這麼重視自己的感受,心裏更別提有多滿意了,點點頭道:“沒問題,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也可以直接找我。”
路紅雲聞言越發滿意道:“能有岑老的幫忙那是再好不過了。
“您放心,若是有用得上您的地方,我肯定不會跟您客氣的。”
葉大嫂聞言還有點擔心這樣會不會太給岑老添麻煩了,神色有些不安地看過去。
蔣員外見狀對她道:“他是晴天的太姥爺,幫你們那是應當應分的。
“要不是瞭解你的脾氣,知道你不可能接受,他都恨不得直接把你們接到京城去跟他一起生活了。”
葉大嫂聞言有點驚訝地看向岑老,沒想到他說起話來硬邦邦的,心裏卻已經爲自家考慮了這麼多事兒。
路紅雲見狀拍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只要你聽我的好好幹,明年肯定能搬到京城去住!”
葉大嫂聽了這話十分興奮地說:“那可就太謝謝紅雲姐了。這樣,我中午做幾個好菜,正好給你嚐嚐我的手藝。”
她說着就想擼胳膊挽袖子直接去後廚做飯。
誰知卻被路紅雲攔住道:“我要求你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不要隨便給別人做飯喫!”
“啊?爲什麼啊?”葉大嫂一臉不解。
“知不知道什麼叫奇貨可居?”路紅雲道,“京城的有錢人都是這樣,越難得的越捨得花錢。
“所以你首先要把自己的架子端起來,今後的生意纔會更順利。”
路紅雲趁着剛纔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把葉大嫂先前接的酒席單子上的時間都看清楚了,確認過最晚的一個是在十一月二十八,便對岑老道:“岑老,縣裏的廚藝比試,安排在臘月裏行不行?”
“沒問題。”岑老想都不想便一口答應下來。
這件事,本就是他全權負責的,就連縣太爺都得聽他的安排。
“只要你不把廚藝比試安排在除夕夜,其他日子都好說。”岑老道,“到時候叫人提前去各個村子裏宣揚一下,肯定有很多人過來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