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護士看起來二十歲上下,臉蛋圓圓的,看起來時刻在笑非常有親和力。
她對顧若兮招了招手。
“你好,又見面了呀。”
顧若兮也對她打個招呼,目光落在小護士身後一位六十多歲戴着圓框眼鏡,留着長長白鬍子的老人身上。
老人身子有些佝僂,站着看起來和一米六的小護士差不多高,雙手背在身後,穿着一身黑衣服,特別不顯眼。
小護士見兩人目光對視了,笑眯眯地說。
“聞醫生剛纔還惦記你呢,說你這麼個可愛的小姑娘,不給你看看病可惜了。結果這麼有緣,來醫院就見到了。”
顧若兮覺得被醫生惦記也真不是什麼好事。
聞禾淵醫生揹着手掃了顧若兮一眼,非常有大師的範兒。
“既然來了都來了,那就過來看看病吧。我今天正好有空,你過來我給你把把脈,看看病。”
顧燁見有人騷擾顧若兮,趕忙趕過來。
“怎麼了?你們和我若兮妹妹說什麼?”
顧若兮看了他一眼,低聲說。
“我是姐姐。”
顧燁裝作沒聽見。
小護士聽到了,偷笑了一下,而後被顧燁瞪了一眼。
聞禾淵醫生很明顯對顧燁毫無興趣,撇了撇嘴說。
“你也想看病?既然來了,那就過來吧,看在顧丫頭的面子上,我也給你看一看。”
顧燁傻眼了。
“你把看病當送禮啊,還見者有份?”
“路過醫院了沒事幹就進來看看病,掛號沒事幹就來看看心理醫生?那路過監獄是不是還得順便進去坐個牢?”
小護士笑着說說。
“這不一樣的。”
“聞禾淵醫生是全國最權威的心理醫生,他從業三十年,無論你有什麼困惑難受,他都能幫你解答的。”
這臺詞顧若兮聽着耳熟,小護士就是這麼和童思羽說的。
顧燁也想起來這個小護士是誰,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聞禾淵,又看了看排號長長的隊伍,抓了把自己的銀髮,試探地問顧若兮。
“既然來了……那就去他那裏看看?”
聞禾淵癟癟嘴。
“小崽子剛纔還說不來。”
顧燁不和老年人吵架,尤其是這個人能夠幫助顧若兮的話,他甚至恭敬着都沒事。
顧若兮要跳樓的事情實在是嚇着他了。
聞禾淵得到他們的同意之後,直接走進了顧若兮他們排隊等不到的診室。
診室內的心理醫生剛剛給一位患者諮詢完,和患者握完手之後就看到了聞禾淵,年輕的心理醫生直接站了起來,滿臉恭敬。
“聞老師,您來了。”
聞禾淵不耐煩地點點頭。
“行了,你別和我寒暄這些,我煩。我有位病人要看,你給我收拾收拾騰個位置。”
聞禾淵可能很多年輕人不認識,但是在醫學領域非常出名。
他不但是心理醫生心理諮詢師,更是一位心理學家。
聞禾淵早年是心理醫生。
他是中歐國際心理機構特聘心理醫生。
華國心理衛生協會第二屆理事。
華國醫師獎三屆獲獎者。
衛生部特聘心理衛生專家。
現在所有的醫學教科書都是他參加編寫的。
在家人慘死之後,他消失了一段時間,人們猜測他雖悲哀至極找個荒涼地了卻餘生。
卻沒想到,他得到了更高的榮耀。
成爲了“帝都八大名醫”之一,華國現代心理學奠基人,直接實現了從心理學醫生到心理學家的飛躍,在國際上取得極高地位。
年輕的心理醫生趕忙把自己桌子收拾好,一邊收拾一邊說。
“聞老師你坐,你坐,我去隔壁就行了。聞老師你怎麼一個人來了,沒有通知醫院麼?您這地位……沒來幾個人迎接,都對不起您。”
聞禾淵坐在椅子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塊乾淨的手帕認真地擦着桌面,回答道。
“我就是順路過來看看,哪有那麼多事兒。通知你們院領導,到時候弄個歡迎會麻煩死,浪費時間。”
“你也不用和別人說我來了,我待一會就走,你先去忙吧。”
年輕的心理醫生收拾完,規規矩矩地走了,走到門口,聞禾淵對他說。
“你順便把那個白頭髮的小子帶出去。”
顧燁挑起眉。
“帶我出去?我不出去,我得護着若兮。”
聞禾淵擡起頭,他年紀不小皮膚都鬆弛了,但是眼睛和孩童一般漆黑明亮。
他就問了一句,“你不想她的心理疾病快點治好?”
就這一句話,顧燁乖乖地出去了,出門前還對顧若兮做了個踹門的姿勢。
“若兮,如果他哪裏不對,你就喊我,我直接踹門進來。”
顧若兮示意顧燁放心,顧燁還戀戀不捨地扒着門。
小護士笑眯眯地走過去把顧燁的手掰下來,“好了別干擾治療,我們在門口等她就好。”
門關上後,聞禾淵擦着桌子的動作就慢了下來,他時擡起頭,悄悄打量顧若兮。
顧若兮拖出一條椅子正要坐下,聞禾淵卻突然喊了一聲。
“等等!”
顧若兮停下動作,就見聞禾淵抖着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黑白色老照片,遞到她面前。
“我先問一下,這個人,是你什麼人?”
顧若兮低頭一看。
照片中是一個約莫十一二歲的女孩子,正站在山上,手旁邊放着一個木桶,撩起頭髮看向天邊。
這個照片拍的模糊,女孩子的臉都看不太清楚……
但顧若兮還是認出來了。
這照片裏的人不就是小時候的她?
顧若兮不動聲色地問。
“這是誰?”
聞禾淵認真地打量着顧若兮的臉色,過了一會,突然就笑了,笑容看起來有點瘋瘋癲癲的模樣,彷彿狂喜到了極致不能控制。
“我就知道……是你!就是你!”
顧若兮不禁懷疑難道這個老頭是她親爹?
結果聞禾淵老淚縱橫地說。
“我終於找到你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