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彤盈努力保養的手臂上出現了一片鴉青色。
位置和她捏顧若兮的位置一模一樣。
但是薛彤盈的皮膚沒有顧若兮的嫩,看起來還沒有顧若兮的嚇人,薛彤盈卻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斷了。
薛彤盈疼的要死,死死地瞪着顧若兮,手在不停地抖。
“你……你竟然敢捏我!”
顧若兮掃了她一眼,轉身打開水龍頭,認真地衝洗捏過薛彤盈的手指,用了洗手液,甚至還有家用洗手消毒液,接着用紙巾把手指細細擦乾。
看那副樣子,就像薛彤盈的手臂上有病毒。
薛彤盈氣的脣角差點扭曲,她說。
“你在說什麼!我什麼小三上位,我是真愛!顧泓博能和別人離婚娶我,那是我有本事!”
顧若兮笑了。
“真愛?不要侮辱愛情,愛情聽到了會哭的。小三就是小三,去哪裏也是小三。”
薛彤盈發現顧若兮的表情幾乎刀槍不入,一張柔弱的臉上嘲諷的表情把她氣的肝疼。
“我不和你說了,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不知道從哪本書裏看了點知識,就以爲自己無所不能了!”
“你根本不會做人!顧若兮,人要學會感恩,如果不是我把你從山裏帶出來,你現在還在大山裏喫野菜!你能有現在這麼囂張?”
顧若兮聽到這裏,笑出了聲。
在空曠的洗手間裏,這笑聲帶着顧若兮天然的柔弱,聽着彷彿嘆息。
“薛彤盈。”
顧若兮說着,盯着薛彤盈的眼睛。
“在大山裏喫野菜,因爲你把我丟在山裏。”
“沒有書讀,因爲你把我丟在山裏。”
“我沒有教養,我沒有媽媽,因爲你把我丟在山裏。”
“我沒有人管,我被罵野種,因爲你把我丟山裏。”
“你想教育我?最該反思的人是你!”
顧若兮句句逼近,每一句話,都能想到一個可憐的畫面。
但她的聲音和眼神裏沒有絲毫的委屈難過,反而是滿滿的嘲笑和冷漠,聲聲質問,不帶任何感情,彷彿被丟下十八年,在大山裏留守的人不是她。
薛彤盈哪裏不知道是她導致了這一切悲劇……
可是!
薛彤盈低着頭看着地板,聲音帶了哭腔。
“是,都是媽媽的錯,可是媽媽有什麼辦法?山裏那麼窮,我把你帶出去你就能活了?山裏有姥姥姥爺照顧你,你好歹餓不死。”
“你是想讓我也在大山裏,我們一起死麼?”
“我來到山外,好歹有改變命運的的機會……我這也都是爲了你啊!我現在生活好了,第一時間就把你接回來了!”
“媽媽還不是爲了你?!你還怪媽媽!媽媽只是個女人,媽媽也是迫於無奈啊!”
薛彤盈越說越悲從中來,直接哭出了聲。
她說到這裏,洗手間的門突然被一把推開。
顧安然站在門外,眼睛通紅,她死死地瞪着顧若兮,大步走到薛彤盈身邊,抱住她哭泣的媽媽,安慰道。
“媽你別哭……顧若兮什麼都不懂,她不懂你的苦!”
顧安然說完,揚起下巴努力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向顧若兮,特別大聲地說。
“剛纔的話我都在門口聽到了!顧若兮,你有什麼資格質問媽媽?她的努力你知道了?!”
顧安然故意打開洗手間的門,聲音特別大。
在門外不遠處忙碌的傭人、管家、拿着報紙看泳裝美女的顧泓博,還有折騰着火龍果的顧己輝全都聽的清清楚楚。
“她在城市裏被辱罵被人看不起,找工作都很難,好幾次快餓死的時候,你幫她了?”
“你有保護過她麼?你給過她榮耀麼?”
“媽媽給你安排學校,你覺得學校不好,僞造二哥哥的書信想轉學!我們忍了!”
“讓你好好上學,你卻把同學逼到快要自殺!”
“你拿到省三好了?你參加競賽拿獎了?你被老師誇獎了?!你讓媽媽出門有面子了麼?你都沒有!”
“你什麼都沒有做!”
“你只是在媽媽給你提供好的生活時,從山裏出來,還不知廉恥不知道報答!”
“你沒有爲媽媽做什麼!憑什麼指責媽媽沒有爲你做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