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佬們的團寵白月光 >第173章 時隔多年的相見
    顧若兮見到他的時候,他的眼睛還是好的。

    漆黑的眸子,像極了天上的星星,雖然年齡比她大一些,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可是眼中永遠有溫柔的光芒。

    現在,這雙曾經閃爍着光芒的眼睛。

    失明瞭。

    所有光芒徹底黯淡下來。

    可以說,現在在他眼眶裏的那兩個晶體,沒有任何神色,就像兩個淺色的漂亮的玻璃珠。

    顧若兮抓着傘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幾乎是一大步跨步到他身邊,踮起腳捧起他的臉,仔仔細細觀察。

    “怎麼回事?”

    “你的眼睛怎麼回事?怎麼看不到了?不對……你這是把眼睛挖出去了。”

    仔細看去,不光是失明那麼簡單,這個眼眶裏的眼珠子,都是看起來和真眼珠一樣的假眼珠。

    在雨中,顧若兮的頭髮被雨水淋着黏在額頭上,她的表情在雨中也分辨不清。

    這麼多年,發生了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

    任平生勾了勾脣角,一張病態到了極致的蒼白臉上彷彿有溫柔的笑容,一掃先前的陰霾,只是,眼中再也不會有神色了。

    他抓住顧若兮按在自己臉上的手,聲音聽起來慢悠悠的,彷彿從天邊傳來。

    “你的手好冷,進屋取暖麼?你說你喜歡壁爐,在安了一個很漂亮的壁爐,你可以像只貓一樣窩在柔軟的地毯上打盹。”

    “我記得你喜歡的。”

    “對了,這個屋子你喜歡麼?我叫人打造的,我摸過這裏的每一塊石板,吊橋的每一處鎖鏈,我聽着人走在上面鎖鏈晃動的聲音……”

    “我覺得你會喜歡的。”

    “還有……”

    這是顧若兮曾經和他說過的話。

    顧若兮的眼眶莫名有點酸。

    她是感激他的……

    一直感激着。

    他成就了她,給了她一個新的世界,讓她在這個孤獨的世間強大的活下去。

    可是,等她變強了,回來再找他,那個曾經耀眼不可一世的人,卻成了這幅脆弱悽慘的模樣。

    (詳情見135章)

    顧若兮眼眶又是溼,她不哭的,可是在這個雨中她心中一股憤懣彷彿發泄不出去,她深深吸一口氣。

    “沒想到現在你是這個樣子,你以爲,你這樣,我就不捨得打你了?”

    任平生脣角輕輕勾起。

    他臉上都是雨水,臉溼漉漉的,可是這樣一張極其漂亮蒼白的臉上,雨水流過紅脣,又有種無端的危險。

    “我從來都是讓你打的。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

    顧若兮打不下去。

    任平生的手輕輕放在她的臉上,拇指溫柔地摩挲着她臉龐的輪廓。

    她的下顎、脣角、鼻子、眼角,到額頭。

    一寸一寸,在雨中,認真且虔誠。

    顧若兮沒動,她也在看着面前的男人。

    曾經,這個人和她說——

    “顧若兮,人的一生很短暫。但是,如果你用一生的時間去做一件事情,你就會成爲一個偉大的人。”

    “你沒有得到愛,但是你有很多時間。思想是自由的,你就是自由的。”

    他給她畫了很多漂亮的衣服,告訴她山外有天,藍色的不止是天空,還有大海。

    那個時候的他,眸色溫柔,健康,又強大。

    是她見過的最厲害的人,在那個時候的顧若兮眼裏,這個男人幾乎無所不能。

    現在……

    他的肌膚呈現一種病態的慘白,從一個充滿陽光的人變成了一個病弱的男人……

    甚至,他的腿好像還不太好,身子看着有點歪。

    不變的,只有面對她時從未變過的寵溺,溫柔。

    在他眼裏,不,在他心裏,彷彿她一直是那個待在山裏瘦骨嶙峋連普通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女孩。

    任平生彷彿能夠“看到”顧若兮的難過,他的手在她眼角輕輕按了按。

    “丫頭。”

    顧若兮看向他,眼神遊移。

    “怎麼了?我沒哭。”

    任平生低笑一聲,聲音溫柔。

    “你確實長大了,現在,是不是快比我高了。”

    顧若兮微微仰頭看他。

    “我估計長不到一米八。”

    任平生又笑了,滿臉都是溫柔到了極致,似乎隨時都能把顧若兮抱到懷裏寵的表情。

    “我不會變高,但是我會慢慢老去,變矮,你總會有比我高的一天。”

    顧若兮不喜歡聽他這句話。

    明明才二十出頭,說話卻像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任平生就沒再說,而是繼續邀請顧若兮去古堡內看看。

    顧若兮踩在吊橋上,見任平生抓着鎖鏈,緩慢地往前走,立刻過去扶住他的胳膊。

    任平生有些不好意思,卻反手抓住了顧若兮的手。

    他的手很用力,彷彿在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手背上的青筋都暴起來。

    可是。

    他的表情很溫柔,沒有一點用力的跡象。

    “你不是問我眼睛是怎麼壞的?我從山裏回來之後,出了一次車禍,眼睛就不好了。”

    “我一直想聯繫你,可是,我這幅殘缺的樣子,也不想讓你看見,就一直忍着,想着,你估計也忘了我。”

    顧若兮抿着脣,搖搖頭。

    “沒忘,我也在找你。”

    “不過你連個名字都沒有留給我。”

    說到這裏,任平生扯了扯脣角,表情有些自嘲。

    “我沒什麼名字,你要叫,可以叫我任平生。”

    “我記得你很喜歡那句詩,一蓑煙雨任平生,我就叫任平生,可以接受麼。”

    顧若兮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他肯定不姓任。

    可是他也肯定並不想瞞着她,那到底爲什麼不能說名字呢?

    顧若兮直覺這裏面有很大的蹊蹺,而且,車禍眼睛瞎了這種事顧若兮根本不相信。

    他異常謹慎,就在山裏的時候,他睡覺枕頭下面都有刀,屋子周圍到處都是他佈下的陷阱。

    她曾經想過他是個特種兵,可是後來顧若兮發現絕對不是。

    比起軍人,他身上有一股十分黑暗的東西。

    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不能說,但是肯定對他極其殘忍的事情。

    兩人到了屋內,屋內比屋外暖和很多。

    壁爐內燃着火,本來陰森的古堡在火的暖光下看起來特別溫柔。

    大廳內沒有任何傭人。

    任平生把衣服掛在門口,轉過頭要對顧若兮說話。

    “你把衣服掛起來,我叫傭人給你拿新的衣服……”

    他還沒說完,突然,站在他身後的顧若兮按着他手,直接把他壁咚在身後的牆壁上!

    顧若兮腰上繫着滴着水的外套,低着頭,額前的水不斷滴落,眼神和在外面不一樣,極其冷靜。

    “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發生了什麼?”

    任平生閉上眼睛輕笑。

    “我出車禍了,而且,名字本來就是個代稱……”

    他沒說完,顧若兮單手捏着他的下巴,死死盯着他的臉。

    “我不在意過程,我在意結果。你被人欺負了。欺負的很慘。”

    “現在,我長大了,我不允許第二個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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