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個少女。
面色清冷，如同冰山一般難以接近，精緻的五官也無一不透露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氣息。
而顧若兮性格冷，長相卻是柔弱的。
兩個人挨的太近。
一個是冰山美人兒，彷彿高不可攀。
而一個一半臉柔弱溫柔，另一半側臉由於紅色的硃砂痣，顯得有幾分撩人。
兩人就這麼靠近着，呼吸着對方的呼吸，過了半晌。
顧若兮先開口。
“你想獵熊麼？”
祁月趁機後退一步，她的臉彷彿冰雕般，仍舊面無表情，彷彿剛把頭彆扭地別開的動作只是個錯覺。
她說。
“不。”
她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殺顧若兮。
結果可笑的是，她的任務目標，最後成了她違背家族命令保護的人。
祁月對自己說，她其實不是保護顧若兮，她只是在保護一個“答案”。
只是這樣而已。
她想着。
顧若兮笑笑，笑的眸子彎彎，很好看。
“我覺得你有問題問我。”
祁月第一時間沉默，第二時間想選擇拒絕，第三時間再次沉默。
她話少，人冷，不會表達也懶得表達。
祁月一向覺得，刀子比言語更管用。
不過對顧若兮，她沒想過用刀子。
顧若兮也習慣她沉默，她走到烤肉面前，看着烤焦發黑的烤肉。
“不能吃了，那我們做個交易怎麼樣？”
祁月說。
“交易？我只和死人做交易。”
換句話說，和她交易的人都死了。
顧若兮倒是覺得挺有意思，轉過身，用淡漠的語氣說道。
“那，我就是第一個和死神做交易，還能活下來的人？怎麼樣，我好像更想做這個交易了。”
顧若兮說“更想”的時候，語氣並沒有什麼更想的意思。
祁月卻莫名又有點彆扭，她點點頭。
“如果你能活下來的話。”
“交易內容。”
祁月言簡意賅，顧若兮也沒浪費時間。
“你可以問我問題，我都給你回答。當然你可以和我打一架，看是你先打死我，還是我先毒死你。”
把魍嚇跑的毒藥不是祁月下的。
是顧若兮。
顧若兮殺人比不過這些職業殺手，不過說下毒，她可是專業的。
祁月對於顧若兮的問題倒是沒想的那麼決絕，她不知不覺把顧若兮放在和她同等的位置。
對於她來說，沒想殺顧若兮，而顧若兮不是孩子也不是孕婦，也算是獨一份。
顧若兮知道祁月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她發現祁月雖然面無表情，還不說話，整一個三無美少女，不過還是很好懂的。
祁月見到顧若兮對她笑，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顧若兮不愛笑，對她笑的也太多了，而且笑起來……
還挺好看。
祁月再次將頭別在一邊，嘴巴動了動，半晌才憋出來一句話。
“你的條件。”
顧若兮本來想直說，可是看到祁月的模樣，突然就有了一種其他的想法。
她發現，她這個人其實有點惡趣味，她也是才發現。
在哥哥弟弟們身上就很少有這種情況，可是面對祁月這種絕世美人兒，話又少，還喜歡鬧彆扭，她發現自己有點惡劣的小情緒在胸中發酵。
顧若兮本身就是個高冷女神，沒人敢逗她，她此時卻對一個最強殺手產生了一種奇特的興趣？
她靠近祁月，兩個人的臉再次靠近。
兩個絕世美人，本身就十分養眼——
顧若兮對着祁月輕聲說。
“我的條件……你讓我親一口？”
她在開玩笑。
惡趣味而已。
顧若兮說完，祁月一把將顧若兮推開，而後拿出了手中的匕首！
“你！”
她看着顧若兮，冰山一樣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看着顧若兮的眼神很微妙。
大抵是那種——
我想把你當朋友，你竟然想要調戲我？
這大大出乎祁月的意料。
就算是她，也沒想到被一羣美男環繞的顧若兮，竟然喜歡女人？
祁月反手拿着匕首，在愣怔過後，習慣了出任務的腦子開始自動分析利弊——
如果是親一口。
她不會損失什麼，而顧若兮也能給她答案。
貌似，也挺公平。
而且顧若兮也不能強迫她什麼，她們也不會有孩子，不會影響後續生活……
顧若兮倒是沒想到，看着淡漠的祁月，在她開玩笑的一刻起，連她們有沒有孩子的事情都考慮好了。
顧若兮自然是開玩笑，她見祁月一副戒備的樣子，想想時間不早了，也不開玩笑，認真地對祁月說。
“你幫我保護一下他們。”
祁月同時說。
“可以。”
兩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氣氛突然尷尬。
祁月本來就沒有什麼表情，所以尷尬不尷尬看不出來。
顧若兮眨眨眼睛，問。
“你說什麼？”
祁月沉默了一下，回答。
“風聲挺大。”
顧若兮一聽這個和顧凌夜傲嬌如出一轍的聲音，就知道，她沒聽錯。
祁月十分尷尬，尷尬地想要宰人。
她的表情冷了下來，“好，交易達成。你先去獵熊，回來之後，我把他們活着交給你。”
說完，祁月彷彿爲了掩飾什麼，低頭看向地面。
“你快去，快去快回，不然，我可能宰了他們！”
“我耐心有限！”
顧若兮也知道時間不早了，越拖越容易生變數，她點點頭，走到祁月身邊。
祁月下意識後退一步。
顧若兮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袋子，袋子裏有一些白色的粉末。
“今天給那些人下的毒，送你。解藥在烤兔子上。”
祁月捏緊小袋子，見顧若兮說完就去拿裝備，背起一道長弓，在腰上別匕首。
她終於忍不住問。
“你就這麼放心我？！”
把自己的弱點和毒藥都交給她？
顧若兮頭也沒擡。
“嗯。”
信任不是沒依據的，她在腦海裏已經規劃出了祁月行爲模式圖，利用大數據算出祁月違約的可能，還出了三個備選方案，十個應急方案。
這些，祁月並不知道。
她看着顧若兮的背影，拿着手裏的藥，內心裏，莫名泛出一種溫暖的感覺……
信任？
信任她……？
她扭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人們，又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默不作聲地在火堆旁坐下。
另一邊。
顧羨已經到了黑熊出沒的地點，隱沒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