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停電了他們還賭什麼?!後面找人做一下數據,就說那個小子作假,所有的賬目數據都因爲斷電丟失。”
他們是第一個這樣做的賭場。
確實是有違賭場一貫的規矩。
可是,現在誰管得了這些?!
別說賭場的規矩了,現在要守住的就是賭場的錢!
賭場內,就沒有一直贏的人,也許有人手氣逆天,但是就算逆天也不行,他們贏的是賭場的錢。
賭場會在中途把這種人帶出去“調查”。
在m國這種混亂的地方,帶出去調查就意味着他們再也回不來了。
而且,虞家的賭場是出了名的後臺硬,本地的都不敢過來玩,怕被弄死。
來的都是外地人,而很多外地人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徐碧泉想到這裏,靠在牆上點了根菸,壓壓驚。
白色的煙霧從口中吐出來,她的神色又恢復了一貫的高傲自得。
“不管這個小子是誰,現在,天黑了。虞家的殺手,不會饒了他!想要在虞家的地盤挑事,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而此時,賭場內的黑暗裏醞釀着瘋狂。
金錢使這裏的賭徒們都發了瘋。
沒啥絲毫紀律可言!人們幾乎扭打在一起!
他們發了財,雙眼一個個赤紅,幾乎所有的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籌碼。
籌碼就是錢啊!
誰斷他們的財路,如殺人父母啊!
賭徒們幾乎撲在桌子上,在黑暗中用雙臂瘋狂地將桌子上的籌碼撈在懷裏!
人們擠作一團。
有人打開手機手電筒,怒吼出聲。
“那我我的錢!給老子站住!給老子把錢鬆開!“
“滾開,這是我的!這是我的!”
賭場內徹底亂成一團!
顧若兮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地又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脣角勾着笑容。
這就是賭場啊。
嘖。
真是混亂的地方。
這些賭徒們現在爲了錢廝打在一起,一個個,都是打地鼠的“錘子”。
現在天這麼黑,地鼠是不是要找什麼小耗子過來處理她?
貝奈特市長大呼出聲。
“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把電給我打開!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徒先生你等我一下,我去安排!”
貝奈特市長這麼說着,要往賭場外面走。
顧若兮拽住了他的袖子。
她從椅子上起來,聲音清淡,顯得很冷漠。
聲音倒是很清晰。
“就呆在這裏,別亂動。”
貝奈特市長沒有掙開他的手,但是明顯十分憤怒!
“在我的管轄區,竟然出現這種事情——”
“你們m國總統都有被槍殺的。”
顧若兮打斷了他的話,把他拽到一邊,明明是個少年,力氣卻不小。
貝奈特市長年齡幾乎要是顧若兮的三倍,在這種時候,本應該他全權處理力挽狂瀾,可是此時他卻莫名對這個少年充滿了信任。
感覺……
聽他的話,沒錯。
貝奈特市長還想說什麼,顧若兮已經鬆開手,沒有開手機的燈,走進了賭場內的黑暗裏。
貝奈特市長瞬間緊張起來,招呼周圍的保安!
“你們!跟上徒先生!保護好他!”
保鏢們趕忙要去找顧若兮,可是找不到了。
在場的人都找不到顧若兮。
卻安可以。
他在黑暗中潛行,戴着一副紅外線眼鏡,能夠在黑暗中看到人的蹤跡。
卻安一路盯着顧若兮,見到他先是把市長拽過來,而後,自己走向了賭場內的拐角。
拐角?
那可是賭場最偏僻的地方。
本來有一處通向地下室的路,不過被堵死了,那處拐角就成了個平時裏都沒有燈也沒有人來的死衚衕。
也是因爲這樣,很多賭場的暴力事件都在這裏發生。
流的血都嵌入了瓷磚縫裏,洗也洗不乾淨。
那個少年到了這裏?
卻安感覺到自己內心一股很奇怪的躁動再次涌現出來……
黑暗中,他像一隻俯身準備狩獵的野獸,悄然向少年接近,他的心跳的很快,快到他的腎上腺素飆升——
少年在賭場內意氣風發掌控一切的氣質讓他迷醉……
不知不覺,卻安內心有個聲音在告訴他——
“去看看,這是不是你要跟隨的那個人……”
能夠讓他們家族的人臣服的“主上”。
這是來自於血脈中的衝動……
是不是他…
卻安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每次他的哥哥表現出對自己主上的臣服時,他都覺得那是個傻子,是個沒有自我的白癡。
現在,他要變成這種白癡?
卻安陡然從迷醉的情況下清醒過來,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脣。
md!
他這是瘋了麼?
家族的人都是奴才,他也是?!
不——!
絕對不可能!
這個叫做徒柯的少年確實有種特別的氣質,但是這也不能讓他臣服,變成一個白癡傻子。
卻安想着,將衣服內的手槍掏出來,安上消音器。
在斷電的黑暗裏,還往偏僻角落裏跑的傢伙,根本就是個弱智!
他,卻安,雖然做虞淺的保鏢,卻從來沒有看得起過虞淺。
他也不可能爲任何人臣服!
卻安內心告訴着自己——
殺了這個少年!殺了這個可能讓他失控的少年!
他討厭被控制的感覺。
而且這個弱智的少年不被他殺,就這麼笨,也會被別人殺。
卻安內心做了一系列的鬥爭,他在黑暗中一步步走到拐角處,手緊緊捏着槍,等着發現紅外線內少年的輪廓。
角落內安安靜靜。
也空蕩蕩的。
卻安找到一個隱蔽點,向角落內看去,卻只看到了一片黑暗。
少年……
不見了?
這裏只有一條路,卻安確信!
卻安低下頭,劉海垂在額前,他眉心蹙起,思考是哪裏出了問題。
去哪兒了?……
“我在這裏。”
他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清冷的少年聲。
卻安的額頭上瞬間起了一層薄汗!
這人難道……一直在他身後!?
可是他沒有聽到呼吸聲,剛纔也沒有看到……這怎麼可能?!
卻安第一時間轉過身去,將槍口對準身後的紅外線眼鏡中看到的輪廓!
他的槍法很準!
手剛要擡起來,卻突然感覺到手腕處一陣無力,手軟軟地垂了下去,槍都拿不穩……
“你!”
“麻穴而已。”
顧若兮說着,把點穴用的牙籤放進口袋裏,接着輕巧地奪走他手中的槍,丟在地上。
卻安捂着手腕,後退。
牆角內,少年緩緩走出來。
這裏太黑,沒有光,卻安只能看到紅外線眼鏡內,一個紅色的纖細的人影,緩緩向他走來!
而後,擡起腳!
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卻安兩米的身高,本來不應該倒地,可是他覺得自己渾身發軟,而這一腳的威力並不小,他竟然噗通一聲——
跪倒在了地上!
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擡頭不甘地看着前方。
“你!你到底有什麼邪術?!”
顧若兮笑了一聲,她半蹲下身子,站在跪在地上的高大男人面前。
擡起手。
卻安的頭不自覺地別到一邊。
顧若兮摘下了他的眼鏡。
他明明跪下了,可是心跳的卻很快……
一種被征服的暢快帶起了一種彷彿滿足的錯覺,他忘記了自己不久前的想法,只記得此時的心跳……
血脈裏的東西,躁動起來。
徐碧泉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安,我看到你過來了,把他解決了吧?上面交代了,別把人打死……”
一束強光手電的刺眼的白光照射過來。
徐碧泉看清了眼前一切,嚇的倒吸一口冷氣,手電筒的光一抖。
而卻安也看清了,他面前的少年。
肌膚白的如玉一般,在他面前,摘着他的眼鏡,脣角緩緩勾起來。
少年說。
“邪術?沒必要,這只是你不如我。”
而已。
卻安耳朵抖了抖,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