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那個女人……齊雨溪,毀了我們全家!”
顧泉明站在他身邊,一臉擔憂地看向重症監護室,深深地嘆了口氣。
“大哥……希望老爺子沒事……不過,當年的事情……也不全怪齊雨溪。”
“畢竟,當初她和我們的父親纔是……”
顧煜的臉色瞬間扭曲了起來!
“閉嘴!”
他的雙手在身前交握成拳!
“不怪齊雨溪?!如果不是齊雨溪!我們家庭能成這樣?!也是和這個所謂的顧若兮一樣,高等學校畢業的天才少女!”
“長得好看,清純,但是是個孤兒院長大的孤兒!孤兒知道麼?!沒有家族支持,算個屁!”
“她有什麼資格去進入顧家,有什麼資格鼓吹所謂的愛情?!愛情算個屁!她讓我們顧家到了現在都擡不起頭來!”
“我的顧家啊……!”
顧泉明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該怎麼說。
大哥越來越像媽了。
一樣固執,瘋狂,不可一世。
而且,極其看重家室。
沒有背景的人怕不是在他們眼裏就不是人吧。
不過大哥一直是被當成繼承人來培養的,性格高傲甚至有些缺陷,都很正常……吧。
畢竟顧家……
說是顧煜的顧家也沒毛病。
只是……
顧泉明看向坐在不遠處,低着頭,彷彿失去靈魂一般的顧以卿,面上流露出一絲不忍。
唉,三弟幹嘛那麼聰明呢?
在這個家,當個糊塗的人就行了。
不過也是,三弟和顧若兮,是一個母親生的。
三弟不知道。
那個叫做顧己輝的人也是個人精。
做血緣鑑定,兄妹的並不好做,現在的技術也並不成熟。
如果父母或其他家族親人均不方便參加dna親子鑑定的時候,是可以進行同母同母兄妹或姐弟鑑定的,該鑑定被稱爲全同胞鑑定。
與之相呼應,如果是同父異母或同母異父的兄妹或姐弟目前是無法參加親子鑑定的。
換句話說,如果是顧煜或者顧泉明拿到顧若兮的頭髮去做鑑定,就不會發生後面的這些鬧劇。
顧己輝讓三弟去做這個親緣鑑定,就是什麼都知道了。
不過知道了又怎麼樣?
魔都顧家這就是一潭爛泥,和沼澤地似的,誰過來都要把雙腳陷進去。
在這種家裏活着,不如當個醉生夢死的糊塗人。
顧泉明喜歡喝酒,從他懂事之後開始,就成爲了所有人眼中最不務正業的人。
開了個沒人來的偵探事務所。
他心裏很多事情都很清楚,但是不想清楚。
顧泉明嘆了口氣。
“準備怎麼處理那個顧安然?”
顧煜死死捏着手。
“那是個廢物!留着也沒用,後面我會處理。”
顧泉明沒做聲,而後說。
“那三弟……”
“什麼弟!野種果然就是野種!白養了他這麼多年!老爺子對他多好啊!他怎麼能這麼對待老爺子!”
顧泉明揉揉太陽穴。
“那……顧若兮的事情,要不要告訴三弟?”
顧煜擡起頭,冷冷地看向顧泉明,他的雙眼猩紅,眼底全是惡意。
“告訴?現在告訴不是便宜了他?如果老爺子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顧以卿這個白眼狼一輩子活在愧疚之中!”
顧煜的聲音不算太大。
坐在不遠處的顧以卿根本沒有聽清楚。
他的腦中仍舊嗡嗡作響。
本來帥氣到了極致的臉,現在看上去十分憔悴,甚至連身子都坐不直,他感覺自己幾乎是癱軟在椅子上的。
但是……
老爺子,是他的親人。
是有養育之恩的親人……
他總是很不懂事,小時候總是把老爺子氣到沒辦法,讓老爺子追着他打。
但是,他們爺孫是有感情的。
現在,他爲了妹妹,把爺爺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如果爺爺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如果真的死了……
顧以卿的心一陣顫抖。
他不敢想,他真的不敢想……可是若兮妹妹……他的妹妹……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以卿想着,擡起頭,看向在不遠處的顧泉明,他扶着扶手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顧泉明見他這幅樣子,也於心不忍。
“大哥,我去陪他聊聊。你想怎麼做是你的事,但是以卿沒錯,他要錯,只是錯在生在了這個家庭。”
“而且,我還是覺得,齊雨溪也沒錯。她要錯,就是錯愛了生在這樣家庭的父親。”
顧煜冷笑。
“婦人之仁。就是這樣,你才成不了大事。”
顧泉明嘆了口氣,沒再說話,向顧以卿走過去。
顧煜也不想和顧泉明說話,本來顧泉明就是個只知道喝酒的廢物而已,毫無作用。
他拿起手機,給他母親打了個電話。
“媽,我……”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道聽起來很妖嬈的女聲。
“嗯,我知道了,顧若兮鬧到宴會上了是麼?鬧的很好啊。就像當年齊雨溪和我搶男人一樣,很會挑時間,很會選擇地方。”
“媽,我會處理她的!你給我點時間!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女人輕輕笑着。
“放心啊,媽媽肯定會信任你的啊。不過,我白培養了顧安然,我還找人給顧安然做了資料,倒是廢了。”
“我本來覺得,這個愚蠢至極的東西如果被當成是齊雨溪的女兒,那多有趣。齊雨溪有什麼高傲的,死了不是什麼都沒留下?”
“她的兒子我養,她的女兒我丟在山裏……算了不說這個了。”
“你不用怕顧若兮,她沒有什麼用的。成績好,科學界認可她,數學天才,那她就去實驗室搞一輩子科研吧。”
“她的弱點很明顯啊。”
“她不是把什麼帝都顧家的人當成哥哥麼?那就拿他們開刀啊。兒子,誰欺負你,你就要百倍千倍的償還回去,這才叫霸氣,懂麼?”
顧煜認真點頭。
“我知道。老爺子現在在重症監護室。”
女人笑了。
“我知道了,讓他死吧。顧家的所有東西,本來就該是你的。養這個老爺子,也養了很久了。”
另一邊。
顧若兮坐在餐桌上,拿着刀子叉子發呆。
顧己輝將一盤切好的牛排放在顧若兮眼前,一臉擔憂地說。
“若兮,喫點吧,再喫點吧,你看你的小臉都瘦了。你費心了,記者那邊哥哥們幫你處理,這幾天回去好好休息吧。”
顧若兮擡起頭,看向桌子上擺着的38道餐,再看看自己餓扁扁的小肚肚,認真地說。
“我不吃了,喫不下……”
顧寒遞過來一個顏色詭異的灰綠色冰淇淋,他看起來有點狼狽,手上也沾着冰淇淋,但是眼神很溫暖。
“若兮,壓力大,喫喫哥哥爲你精心調配的解壓冰淇淋。”
顧若兮沒做聲,默默拿起了叉子。
喫牛排。
她可以。
三天後。
聞禾淵給顧若兮打電話。
“師父,顧家那老頭子快成植物人了,請我過去看看,我要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