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挺有趣的。
拍的真好玩兒。
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顧嵐看了一眼，是他媽的電話，他不想接，直接掛斷了接着拍攝，優哉遊哉的模樣。
但是手機一直在響一直在打斷他的拍攝，在電話響了十七聲之後，顧嵐終於煩了。
“喂？！幹嘛？！”
顧嵐的語氣十分不耐煩。
鬱瓊沒說話，顧煜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顧嵐你怎麼回事？媽生病了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天你都沒來醫院看看媽？！”
顧嵐挑了挑自己的指甲，吹了口氣，毫不在意地說。
“哦，媽咋了？快死了我燒紙。”
顧煜在被顧若兮嚇出疑神疑鬼之後，差點被顧嵐給氣死。
這是什麼弟弟啊？！
沒一個省心的！
顧煜看了一眼旁邊坐在牀上，一臉陰沉的鬱瓊，對顧嵐耐着性子努力好聲好氣地說。
“你別在外面鬼混了，快點給我回來！咱們家出大事了，現在媽得了病，爺爺也快死了，你還在外面泡妞像話麼？”
顧嵐聽到這裏可不樂意了。
“什麼泡妞？那是我乾的事情麼？我沒興趣，我只喜歡長得好看的！那些妞不好看，沒興趣。”
“爺爺也快死了，他不是一直特別喜歡媽麼，乾脆後事一併辦了得了。”
顧煜的臉都氣黑了！
“顧嵐你說話可真損！”
顧嵐陰陽怪氣。
“彼此彼此吧，畢竟我只是個收養的孩子，你還想讓我怎麼樣？我也沒喫你們家的，穿你們家的，我這跑車都是我自己當網紅買的。”
“嘖嘖嘖，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我是顧家人是吧？怕不怕我給你們顧家丟人？”
顧煜的胸膛劇烈起伏，如果是平時，他根本懶得和顧嵐說一句話。
顧嵐是顧老爺子當年收養的孤兒。
這麼多年養在顧家，本來是想培養他幫忙做假賬，做個背鍋俠，可是這小子從小就皮的很，天天在外面瘋玩。
到了後面，顧老爺子和鬱瓊都對顧嵐失望，也沒人管他了。
顧嵐就在魔都和野草一樣瘋長，性格越來越怪。
顧煜這幾天沒有睡好，人都老了幾歲，生生從一個霸道總裁變成了拿着棒棒糖誘惑小蘿莉的怪大叔模樣。
他的眉心處也出現了一條深深的溝壑。
顧煜用指腹揉了揉眉心。
“我不和你說這些廢話。你把羣裏的消息刪了，沒事幹偷拍顧安然幹什麼？！”
顧嵐就知道顧煜打電話過來有事要說。
果然是有事啊！
顧嵐靠在跑車旁邊，單手轉着車鑰匙，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上笑容顯得有點壞。
“嘖，怎麼了？我記得你和鬱女士特別喜歡顧安然，可是鬱女士知不知道，經常和她偷情的管家和顧安然……”
“顧嵐你給我閉嘴！”
顧煜氣的太陽穴突突跳，坐在牀上的鬱瓊也站了起來，憤怒地一把奪過手機。
她對着手機話筒說了半天話，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氣的她差點把電話砸了，臉部僵硬的像個老妖怪，最後無奈地把手機遞給顧煜，示意顧煜來說。
顧煜拿着話筒大聲地說。
“顧嵐我再和你說一聲！不許再拍！”
“親起來了，親起來了，嘖嘖，真是刺激啊！沒想到鬱女士年老色衰，被綠了？不過能看上這胖頭魚，這管家的眼光一向不怎麼樣啊。”
“呦，我剛纔手指抖了一下，把偷情畫面發羣裏了。不知道別人看到是什麼反應？”
說完，顧嵐掛了電話，轉過頭看向跟蹤了他兩天的男人。
“喂，我再和你說一遍，我不可能是你兒子！除非你讓我加入你顧家家族，做顧若兮的哥哥。”
“我喜歡，長得好看的。”
顧煜打開羣聊，剛打開就看到顧嵐發的視頻封面。
顧安然在醫院的角落裏和管家接頭，兩個人靠的特別近，而手裏，還拿着玉佩。
顧嵐的手機攝像頭像素很高，拍玉佩拍的非常清楚。
顧煜看的手都發抖！
“這個混賬！當初就不該收養他！”
鬱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讓他稍安勿躁，接着鬱瓊用冰冷的目光看向在病房角落裏，安靜地坐在輪椅上的少年。
少年低着頭，目光無神的看向地板。
鬱瓊不能說話，顧煜就是她的嘴。
顧煜冷冷地說。
“幫我們把這些清除了，都清乾淨，不留痕跡。然後，關於玉佩怎麼使用，你也該知道了吧？”
沒有腿的少年擡起頭，眼睛如同小鹿般清澈，他眨眨長長的睫毛，嘴脣不安地抿着，過了一會，小聲地問。
“我幫忙……你們……真的會……允許我見她麼？”
少年說出來的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他明明是自由的，待在這裏。
卻問鬱瓊，能不能見顧若兮。
彷彿，他是被關在籠子裏的奴隸一樣，可是他的睫毛不安地眨動，彷彿早就習慣了這種對待。
顧煜也習慣了，他冷冷地說。
“還是一樣，看你的表現。”
“如果沒有我們幫助你，陪伴你，你這種怪物如果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她絕對會厭惡地跑開，再也不會理你。”
少年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顧煜不耐煩地把手機丟給他。
“快點。”
少年擡起手，按在手機上。
他的肌膚有一種長期不見陽光的慘白，肌膚白到幾乎透明，他的手指在手機上滑動，羣內的視頻直接消失。
而另一邊，顧嵐手機中的顧泉明、顧以卿和顧老爺子手機中備份也消失。
顧煜看到這一切，突然覺得不太妥。
“你重新修改一下，把顧安然手中的玉佩修掉，這樣不太讓人生疑問。”
少年乖巧地點點頭。
“嗯……”
他不再問該怎麼才能見到那個漂亮純潔的彷彿天使一般的女孩子。
他這個醜陋的怪物……
是不配的……他需要，好好努力……纔可以……
……
顧若兮彎腰，看着顧己輝電腦上的監控攝像，水霧朦朧的眼中一片清明。
“這是無間道麼？顧老爺子以爲拿到了真正的玉佩，結果真正的玉佩在顧安然手上？然後顧安然又和鬱瓊聯合了？”
“這叫什麼？”
顧己輝聳聳肩。
“她們聯合的地方……應該叫茅坑。若兮，去把玉佩奪回來吧。那裏面有你父母給你留下的百億財產。”
顧若兮單手按在桌子上，眸光閃動，冷聲說。
“不，那個玉佩裏，沒有錢。”
“並不是在還有錢，才能被稱爲最珍貴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