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我真的是個慈祥的老人，真的。”
面對他這種說辭。
顧羨顧寒虞止盧影不信，顧若兮不信。
老爺子看到他們不信任的眼神，內心有些受傷，於是把目光落在了剛從院子裏踱步出來的甜筒身上。
甜筒扭過頭看了老爺子一眼，哼唧一聲，把頭別到一邊。
老村長怒了。
“連你也不信我？！”
顧若兮淡淡地說。
“你想讓狼相信，也得做出能讓狼相信的事情來纔可以。”
老村長脣角抽搐，把手伸進口袋裏想要抽菸，結果發現煙掉在了地上，把他心疼的臉都皺在了一起。
顧寒考慮到這畢竟是若兮的姥爺。
若兮的姥爺就是他的姥爺。
於是他挑起眉梢對姥爺說。
“煙沒了不要緊，等出了山，老爺子你想抽什麼煙，我都給你買，給你堆一屋子。”
老村長一聽，眼睛亮了。
怦然——心動？！
顧若兮看向財大氣粗的顧寒，“吸菸有害健康。”
顧寒點點頭。
“我明白了，那就算了。”
老村長瞬間就從怦然心動，淪落到了心如死灰。
他盯着顧若兮看了半晌，嘆了口氣。
“聰明伶俐，伶牙俐齒的小姑娘，唉。”
顧若兮見他神色複雜，想了想，“晚上留下來喫飯吧？今天有雞喫，還有魚……嗯還有火腿腸。”
說到火腿腸的時候，情侶中的男生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包，換來了顧寒鄙視的眼神。
陸亞妮沒有跟着來，不知道去了哪裏。
男生捂着揹包緊張了一下。
“對了，陸亞妮不來真的沒問題麼？她一個女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他女朋友聽到陸亞妮就煩。
“你擔心，你去找咯？你沒看見麼，她自己願意和一個長得和長臂猿一樣的男生走的，誰知道她想幹啥。”
她男朋友怒了。
“你怎麼說話的？一點愛心都沒有麼？我們可是同學，還是同伴！陸亞妮那麼單純，萬一被山裏人騙了就不好了。”
這對情侶間的關係越來越不好。
陸亞妮的離開也沒有掀起其他水花，畢竟除了這位身份是“男朋友”的男生，沒有人待見陸亞妮這個事兒多話多的大小姐。
顧若兮邀請老村長在家裏喫飯。
老村長覺得心很累，他並不太想認外孫女……
他有心結。
“不了吧，我回去自己喫飯，啃點蘿蔔喫也挺好的。”
“有窯雞，而且，屋子裏有煙。”
虞止突然說，聲音溫柔。
老村長的眼睛瞬間再次亮了一下。
虞止繼續說。
“抽着外面的香菸，喝着酒，再大口喫肉，這樣的生活很久沒有了吧？若兮這兩年都沒有逼過你，到現在也不會逼着你說什麼的。”
“就當是她作爲晚輩，請你喫頓飯。”
老村長的態度很明顯軟化了不少。
“這樣……不太好吧？”
盧影笑着說。
“有什麼不好？人多熱鬧。好了就這麼定了，誒那邊兩個年輕人，過來陪我殺雞呀。”
老村長不再拒絕，但是還是深深地看了顧若兮一眼。
“你不要問我，我不會說的。”
顧若兮輕輕勾了勾脣角，未說話，點了點頭。
小院子裏點着篝火，木柴燃燒的很旺，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
用泥做的竈臺被挖開。
一羣人圍在小桌子邊上，桌子上的雞被喫的只剩下骨頭。
煙沒有，但是酒又不少。
年輕的小情侶被盧影找個理由打發到外面。
這個院子裏，只有“自己人”。
盧影還是不太放心，畢竟若兮的身世那也算是個祕密，是若兮的祕密，不能讓外人聽到。
所以盧影找了個理由，在院子周圍晃，算是放哨。
老村長喝的臉頰通紅，站在桌子上一手拿着雞腿，一手舉着酒瓶子，眼神迷離。
“你們不要問我！我是不會說的！”
顧若兮啃着顧羨遞過來的另一隻雞腿，吃了兩口之後慢條斯理地擦擦嘴，淡淡地說。
“放心，我不問，我也不好奇。”
老村長突然就急了！
“你不好奇？！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崽子一點也不好奇？！你就不好奇你爸爸這些年……這些年爲什麼過這種日子？！”
“啊？！你當初爲了一個男人離開！你有沒有考慮過……嗝——考慮過你爸爸我是怎麼想的？！”
“爲了生活？！爲了前程！爲了你想要的一切！你有沒有想過你會死啊？！你有沒有想過？！”
老村長說着說着，眼眶通紅。
他舉起酒瓶子，把酒像水一樣往嘴裏倒。
顧寒聽到這個，第一時間去看顧若兮，怕若兮聽到什麼難過。
若兮的表情淡淡的，她坐在座位上，手裏拿着雞腿，但是手邊有一壺酒。
這個酒，她也喝了。
可見若兮的心情並沒有看起來這麼平靜。
老村長喝多了，話也多了。
他那張刻滿了滄桑的臉上，此時滿是難過。
“齊雨溪啊齊雨溪！我從小就和你說過！你和別人不一樣！不一樣！你聰明，但是聰明是有代價的！”
“我怎麼也沒想過，你媽媽竟然是一個……一個什麼狗屁家族的人！她生了你是希望你做個普通人！”
“你的智商來源於她……呵呵，那個家族的人都是怪物！他們不能算是人啊！”
老村長說到這裏，臉因爲憤怒而扭曲起來。
盧影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來。
“捂住他的嘴，這些話不能說，引來殺身之禍。”
老村長聽到這裏卻哈哈大笑起來。
“殺身之禍！又是這個！又是這個！我怕麼？！我不怕！我不過就是娶了個外國人！怎麼了，我愛她！我很愛她！”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他們那個變態的家族，人就和畜生一樣，都是試驗品，能力強的智商高的留下……弱的就被淘汰。”
“她們出各種任務，失敗了就得死。”
“哈哈哈哈……她本來的任務是暗殺一個m國高官，那是一個戰爭的年代，四五十年前了……一切都很混亂，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修理工……”
“她是一個……什麼都會，還很美的女人……很美，很優秀……很難想象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好看的女人……”
“她違背家族，和我在一起了……”
老村長說到這裏，看向顧若兮，雙眼猩紅。
“你和她不是那麼像，但是，體內有她的血，有那個家族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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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