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時的彈幕糊滿了整個屏幕。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真正的正義。”
“顧若兮的瓜扒出來了麼？她憑什麼好啊。”
“荀子薦是有夠壞的，但他有錢啊，資本家不都這樣，人家玩幾個女人怎麼了，那些女人也想倒貼啊。”
“你們說，是不是顧若兮和荀子薦生意沒有談好，兩人才鬧掰成這樣？”
“我覺得很有道理。”
“反正我想來想去，顧若兮不可能那麼好。不然你說，荀子薦誰都不搞，就搞顧若兮呢？”
“受害者有罪論是吧？要不要臉。”
“也許顧若兮纔是最大的邪惡勢力，這是一場狗咬狗呢。”
喫瓜羣衆們總有一些以爲發現了真相。
這個世界大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爲什麼顧若兮看起來就那麼公平正義？
她的公平正義，在價值觀並不是十分正的主流社會輿論下，就是一種“歪”。
在很多人希望她好的時候，也有很多很多人希望顧若兮倒臺。
荀子薦此時已經準備和顧若兮魚死網破，他身後的少年站在鏡頭下，擡起頭。
他的臉暴露在攝像機下是，衆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拿着話筒採訪少年的記者手剋制不住的發抖。
這是因爲，這個少年長得太恐怖了……他的臉坑坑窪窪彷彿被用熱水燙過，肌膚都黏在一起，嘴脣幾乎看不出形狀。
而他的眼睛內，滿是憤怒和怨毒。
看起來他甚至不像一個人，而是從地獄的岩漿中爬出的復仇使者。
所有看着直播和現場的人看到他，心中發冷。
彈幕再次糊住了這個屏幕。
“這是誰啊！好可怕！”
“不想看到他。”
“噩夢有素材了……好恐怖！”
“就只有我覺得他有點可憐麼？”
彈幕唰唰地唰過，少年枯骨一樣的手緊緊握着話筒，用沙啞的聲音說。
“我這次，就是爲了顧若兮來的……顧若兮，你在看麼？你把我害成了這樣！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也變成我這樣毀容的怪物！”
少年戴着帽子，頭都是禿的。
聲音難聽彷彿在折磨人的耳朵。
但是同樣是這幅容貌，此時他說出是顧若兮把他折磨成這樣的，所有人的感覺卻突然間變了。
連拿着話筒的女記者都心軟了。
“好可憐……顧若兮把你害成……害成這麼慘的樣子？”
看直播的人也因爲這句話，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少年的“可憐上”。
“他這麼可憐，我怎麼能那麼說他呢？”
“太慘了！顧若兮得多狠的心才能把人害成這樣！他還是個孩子啊！”
“對啊個子不高年齡也不大，顧若兮怎麼忍心？！”
荀子薦在後面默默地看着，他冷笑着看着對他採訪的攝像頭，露出了挑釁的表情。
“顧若兮，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乾淨的。你惹了我，就要做好你的自己做的骯髒事情被曝光的準備。”
荀子薦清楚。
人都感性的，相比於強勢的正義，人們經常會偏向弱勢的可憐。
知道他做錯事的人多了去了了。
但是那些受害者都不發聲，輪到你顧若兮摻和什麼？
“想做英雄是吧？我讓你烈士都做不成！”
他憤怒地說。
“顧若兮，根本不是個好人！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惡人！見死不救的惡人！”
“哈哈我沒想到，還有人把她奉爲神明！”
“當年，我被人抓住折磨，她明明能夠救我，卻對我不管不顧！我最後變成這個樣子，都是顧若兮害的！”
說到這裏，她擡起怨恨的眼睛，悽慘地笑了起來。
“你們知道嗎？”
“我不是男人！我是個女人！我是個二十歲的女人！”
“曾經被打斷了腿但是沒有接骨，我才成了瘸子，腿一高一低看起來像個孩子……被人抓破了頭皮再也沒有好過！而我的嗓子！當時他們讓我吞燒紅的鐵！”
少年，不，是女人簡直如同所索命的厲鬼！
“你們知道顧若兮曾經是什麼人麼？你們知道她生活在一個落後沒有開化的大山裏，她能有多善良？！哈哈哈！”
“我本來有很恩愛的父母，我變成這個樣子之後，被父母拋棄，是荀總收留了我！荀總還收留了很多很多無辜的殘缺的孩子。”
“如果沒有荀總，我早就死了！被顧若兮弄死了！”
“我不知道你們說荀總有多可惡，荀總害了多少人。”
“但是我知道，我每年的治療費都是荀總給我打的，荀總對我而言……對被整個世界拋棄的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人！”
殘缺的女人，用恐怖又可悲的臉，聲聲控訴。
看到的人基本都炸了！
“太恐怖了！太過分了！顧若兮怎麼能這樣！報警抓她！”
“我的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能把人折磨成這樣。”
“聽顧若兮從山裏出來的我就覺得不對勁，山裏出來的人本來就是野蠻人，尤其是那種人跡罕至的大山。”
“荀總雖然有瑕疵，他也辦過壞事，但是他本質是個好人，人無完人。”
“荀子薦，我粉你！你纔是真正的無名英雄！”
顧己輝差點把手機給砸了。
“荀子薦都已經犯法了，他害人破產逼死多少人跳樓，強迫良家婦女，甚至強女幹小孩子，還潛規則明星不接受潛規則的就被他往死裏整……”
“這些事情基本都已經確定是真的了！網上的那些傢伙卻因爲一個殘疾人跑出來說是你陷害的，轉而去懷疑你理解荀子薦？！”
顧己輝發現自己不能上網。
上網能被氣死！
但是這也是荀子薦老狐狸之處，畢竟是玩弄輿論的人，怎麼抓不住人們對心理。
顧若兮眯起眼睛認真打量着電視上殘缺的如同復仇使者一般的女人。
顧己輝怕顧若兮不舒服。
“別看了，這個人你不是認識，荀子薦不知道從哪兒找的託，搞不好是精神病，讓其他人去查一下就知道了，你別擔心。”
“不用。”
顧若兮眯起眼睛說，“這個人我認識。”
顧己輝愣了一下。
“若兮你真認識？”
顧若兮點點頭，眼角眉梢滿是冷意。
“我認識。而且她說的沒錯，她變成這樣，確實和我有關。”
顧己輝愣住了。
“什麼？若兮你……”
“她罪有應得，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