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冰回頭看到額頭滲出汗珠的小丫頭,笑着問道:“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出什麼事了?”
綠竹小臉紅潤,輕輕拍了拍胸脯,氣喘吁吁道:“大小姐,不好了...”
“你慢點說。”
“龍王殿的人來了。”
女子聞言微微皺眉,“龍王殿?他們來幹什麼?”
“他們提親來了。”
小丫頭的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霍冰心中一驚,詫異問道:“提親?”
綠竹使勁點頭,“我親耳聽見的,那人說對大小姐你朝思...”
見女子眉間微寒,丫鬟不敢再說下去。
霍冰不怒反笑,手裏提着長劍晃來晃去,自言自語道:“就南宮玉那草包也敢來提親。”
丫鬟見狀,擔心對方提劍去劈了對方,小心翼翼道:“大小姐,你可別激動,你不答應他就是了。”
“答應?他南宮玉是什麼東西,女人比皇帝還多,我看到就噁心。”
女子這話確實不假,當今皇帝一心問道修仙,後宮佳麗三千,卻不近女色,聽說連正宮娘娘這幾年都被冷落了不少,更別說那些妃嬪了,照這麼說也沒冤枉他南宮玉。霍冰嘴角泛起一抹譏諷笑意,說道:“不過,我還真想看看他南宮玉的臉皮有多厚,走,跟我去看看。”
“啊?”綠竹一臉驚訝,“大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吧。”
霍冰氣笑道:“人家都找上門了,總不能避而不見吧,你這丫頭聰明倒是聰明,就是膽子小了些,跟渺渺那臭丫頭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倆纔是姐妹呢。”
綠竹展顏一笑,“大小姐過獎了。”
兩人一同朝客堂走去,女子神情閒適,看不出絲毫慌張神色,當她途徑湖邊時,看到了那艘即將靠岸的小船,嘴角莫名揚起。
堂中,兩位江湖大佬聊着一些江湖往事,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爹。”
一道聲音自屋外響起。
霍冰走進屋子,女子步態輕盈,美貌絕倫,走到父親身邊,盈盈而立。
南宮玉望着眼前的這個絕世大美人,眼睛幾乎都看直了,饒是年輕人見過無數貌美女子,喫過各種口味,也難掩心中的激動之情。自己有四個貼身丫鬟,都是龍王殿少主人這些年遊歷江湖尋找到的可人兒,哪個不是人間尤物,可與眼前女子相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此刻年輕人的心輕輕一顫。
“冰兒,快見過南宮殿主。”霍敬南笑道。
霍冰轉身向龍王殿主人行了一禮,“不知南宮殿主到來,有失遠迎,還望莫怪。”
南宮石龍點了點頭,輕輕笑道:“早晚都要成一家人,霍姑娘實在太客氣了。”
霍冰故作詫異道:“一家人?不知南宮前輩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宮石龍捋須笑道:“霍大小姐美貌無雙,難怪犬子對你整日魂不守舍,你看看我這不成器的孩兒如何?”
南宮玉靜靜站立一旁,神情溫柔,玉樹臨風,翩翩公子的形象映入眼簾。
霍冰轉頭瞧了一眼,心中譏諷不屑,嘴上卻是讚道:“南宮公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自然是人中龍鳳。”
而一旁的李東山卻是面色微寒。
南宮石龍心情大好,笑道:“既然如此,咱們父子倆今天也算沒有白來,霍老弟,這事就這麼定了如何?”
霍敬南神情尷尬,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委實不知道對方今日到底在想什麼。
霍冰神色疑慮,問道:“等一等,不知南宮前輩要定的是什麼事?”
南宮石龍微微一笑,“霍姑娘,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老夫就無需多言了吧,既然你們郎有情妾有意,定的自然是你跟犬子的婚事。”
霍冰暗罵,誰跟你的狗兒子有情有義,她驚訝道:“什麼?!這可不行!”
南宮石龍臉色一變,沉聲道:“爲什麼?難道霍姑娘看不上犬子?”
霍冰解釋道:“南宮公子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當然不是看不上,只是小女子配不上他,何況...”
“何況什麼?”龍王殿主人的語氣已經有些着急。
霍冰轉身走到父親面前,說道:“爹,實不相瞞,女兒實際上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說罷偷偷朝端坐上首的霍敬南使了個眼色,父女倆心有靈犀。
此話一出,場間衆人表情各有不同,南宮父子眉頭皆是一凜,面色漸寒,一旁的李東山卻是心中莫名一喜,連姓徐的傢伙也充滿了一絲期待。
霍敬南會意之後,不露聲色問道:“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早說,害得南宮殿主跟賢侄白跑一趟,太不像話。”
霍冰委屈道:“爹,這是女兒的私事,若不是今日南宮前輩上門,女兒纔不會說呢。”
有那麼片刻功夫,南宮石龍心中涌起一絲怒氣,但很快就被中年男人遮掩了下去。
霍敬南唉聲嘆氣,無奈道:“唉,南宮殿主,實在對不住了,我這女兒都是被我慣的,讓你白跑一趟。”
南宮石龍沉默不語。
南宮玉手敲着摺扇,緩緩走了出來,說道:“霍大小姐,不知是哪位能讓你青眼相加,能否告知在下,南宮玉也好死心死的明明白白。”
他轉頭望向兩名並肩而立的劍閣弟子,眼神古怪。
兩名劍閣俊彥微微挺起胸膛。
女子故作赧顏狀,遲遲不作聲,當她眼角餘光瞥見一道修長身影走來時,於是指了指屋外,“他來了。”
衆人循着女子所指望去,當看清來人面貌之後,無不大喫一驚。
林鹿跟霍渺渺緩緩走來,進屋之後,年輕劍客感受到屋內的氛圍有些怪異,尤其是兩名劍閣翹楚人物那刀子般的眼神,彷彿恨不得吃了自己。林鹿視線微移,當他再次看向那個身材高大、氣勢凜然的中年男人時,猛然一驚,“怎麼是他!”
林鹿心神大震,一眼便認出了對方是爲何人,思緒瞬間回到了十年前的那場荒原之遇,如今回想起來似乎仍然在眼前,當年懵懂無知,只知道當時局面危險,但根本不知道到底有多危險,如今已入武道,認識自然更加清晰深刻,當年的那羣人,若不是忌憚那位年輕劍宗,恐怕隨便哪一個動動手指頭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