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本在看笑話的人一下停止的嬉鬧,隊長見狀馬着臉吼:
“有個屁的紅衣女人,莫亂說。”
接着他又環顧四周,解釋道:
“大毛肯定是看錯了,多半是下午睡迷糊,灣子裏現在根本就沒人,莫理他。都幹活,早點搞完才能割穀子。”
其他人都十分默契的回到各自的位置開始擦包穀,李大毛見爺爺不信他,奶奶也沒有管他了,頓時顯然崩潰狀態:
“我說的都是真的,灣子裏真的有個穿紅衣服的女人在飄,她還在追我,爲啥子不相信我?”
哎呦,這這熊孩子本來其他人都已經被他轉移注意力了,這瓜娃子還在這裏亂說,隊長氣不打一處來,抓起一個苞谷就往李大毛扔過去。
李大毛情緒正是失控的時候,一時沒有躲,腦門被苞谷棒子砸了個正着,被砸的地方迅速變紅,這下它哭的更大聲了。
隊長看他哭的鼻涕眼淚滿臉都是,氣呼呼的走過去威脅道:
“你還要哭麼?信不信老子把你扔堰塘裏?喊你一天莫要扯謊賴皮的,你就是不聽,現在灣子裏哪有其他人?大家都在這裏擦苞谷。莫說了,聽到沒得?”
李大毛被爺爺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住,停下了哭泣,只是偶爾還會抽泣一下。
這時人羣中有人提醒說:
“灣子裏也不是沒人,風知青都還在灣子裏,大毛也可能就是看錯了,說不定那個人就是風知青,本來這會太陽照人身上都是紅色的,小娃兒一時看花也很正常。”
本來這人算是在給李大毛找臺階下,奈何李大毛是個只有十來歲的孩子,他根本理解不了,直接又強調:
“那個女的不是風知青,長得沒風知青乖,頭髮也比風知青長……哎呦……哇……”
話還沒說完,就被隊長一腳踹翻在地上,李大毛叫喚一聲又開始哭了起來。
村長媳婦連忙把他扶起來哄道:
“大毛莫哭了,你聽話,爺爺都喊你莫說了,你千萬不要對着幹,來,捱到婆婆坐,幫我撿苞谷。”
說完還都瞪着村長:
“還有你,也莫打大毛了,他一個小娃兒你和他較個啥子勁?”
隊長看李大毛沒有再說那茬,就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擦苞谷。
只是在他心裏隱隱感覺到了不安。
不止是他,在場其他人也都有點發毛的感覺,雖然大毛有說謊的可能,不過看他寧願捱打也要說的樣子,有可能他說的還是真的,他真的看見一個穿紅衣服打着傘會飄的女人。
大毛可能不知道那是啥,其他隊員卻很清楚,如果真有這麼一個女人,那必然是女鬼。
加上今天早上,大家都有聽到一個女人淒厲的哭聲,天亮後,卻發現那個哭聲不屬於李家堡的任何一個婆娘。
這個時候李大毛再來說紅衣女人的事,可信度高了不少。
隊長不讓大毛繼續說也是怕他被扣上迷信的帽子。
大家心裏揣着事,也沒有了吹牛的想法,都開始悶頭擦苞谷。
天黑了下來,隊長這時通知大家今天收工後,隊員們直接穿上鞋就往村裏走。
至於板凳,因爲明天還要繼續擦苞谷,所以沒人收回去。
下工後,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再次輕鬆了起來。
大家有說有笑的回到村子,只是在村口的時候,每個人心裏都有點發毛。
當然他們並沒有看到紅衣服的女人,心裏放鬆後,又開始怪大毛騙他們,紛紛在心裏罵他。
這個時候女鬼去哪裏了?
女鬼正站在村口瞪着從她面前走過的人,只是現在她並沒有現形,隊員們看不到他。
“耶!今天灣子囊個感覺有點冷呢?”
說話的是個光膀子的大漢,他雙手抱着手臂來回搓,喊冷的時候,正是他經過女鬼面前的時候。
女鬼瞪着他,已經認出,這個人就是當年害死她的仇人之一。
已經找到了兩個仇人,女鬼便直接飛走,來日方長,先一個一個的來,誰都逃不掉。
而且她要是一開始就直接把所有人嚇唬個遍,那後面這些人肯定會免疫,說不定她都嚇唬不了他們了。
一個一個的來更能放大他們心中的恐懼,他們只會問,爲什麼是我,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能看到鬼。
隊員們回到各自的家以後,死寂的村子又一次熱鬧起來。
不過如果有人細心一點就會注意到,往常這個時候雞叫,鴨叫,狗叫,蛙叫,蟬鳴,蟲聲一片的村子裏,今天只有人發出的聲音。
那些小動物們彷彿一天之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往常家裏養狗子的隊員回家,還沒到家門,狗子都會“汪汪汪”的跑老遠去接他們。
可今天,他們回家後,只看見狗子蔫噠噠躲在廚房的柴火堆裏。
只是大家都很累,沒人注意到這些細節,依然猶如往常一樣忙活着。
隊長媳婦,回家後,就和兒媳婦一起給家裏的大老爺們們做喫的,兒媳燒火,她搞鍋。
她如往常一樣拿着水瓢往缸裏舀水,水瓢一進水裏,水面就泛起了漣漪,隊長媳婦,晃眼間居然看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的倒影。
她怕自己看錯,又回頭看向身後。
身後沒有人啊!隊長媳婦十分不解,她再次看向水面,水面卻真的有個女人的倒影,對方似是看見隊長媳婦一直在看她,還十分友好的裂開血盆大口衝着隊長媳婦笑。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過後隊長媳婦往廚房外面衝。
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廚房遠遠的。
也是這份心急,讓她出門沒有注意嘛門檻,被門檻一絆狠狠的摔了下去。
隊長媳婦只覺得全身一麻,她的身體就動不了了,她想呼救,嘴裏卻只能發出“赫赫……赫赫……”的聲音。
還是她兒媳婦大毛媽看見她的慘狀,偷笑了一下,連忙出來扶她。
由此可見兩人的關係也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