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也跟着若娘身後走了出門。
“好像是青山的方向。”
“快去看看。”
若娘一行人趕到青山腳下的時候,就看到許成家的媳婦兒方氏和老孃趙氏。
趙氏坐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嘴裏嘟嘟囔囔地說着什麼。
方氏是一句話也沒有,就在那抹眼淚。
“怎麼回事兒這是?”開口的是村裏許成同輩的,叫許吉。
這大好的日子,在山腳下哭什麼?
“許吉啊,我們家許成去山上找菸草,掉山窟窿裏去了呀!”
“你們快去救救他啊,晚了就沒命了。”
“村裏除螟的菸草不是夠了嗎?里正怎麼還去山上找?”許吉不解地問。
“我們家許成是里正,做事輪得到你們來管?快去救人啊,廢話這麼多...”趙氏看人漸漸多了,在方氏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對着問話的許成就是一通罵。
若娘站的遠,她對趙氏的做法真的是不太理解。
自己兒子如今生死不明,正是需要大家一起幫忙的時候,趙氏這時候把人罵了,誰覺得自己兒子死的不夠快嗎?
而且,螟蟲害都已經結束了,許成爲何還要去山上找菸草呢?
“嬸子,還是先說說里正是從哪掉下去的吧,咱們趕緊先把人救上來?”
“對,你們都快跟我來,就在往深山的那條道上。”
“深山?”許吉一驚,誰敢往深山走啊。
“深山怎麼了?快去救人啊!”趙氏一看許吉這樣,急的直接上手推他了。
“嬸,深山可是有喫人的老虎和熊瞎子啊,不能去啊。”
“怎的?你們就是不願意去救我兒子了?啊?我兒子可是里正,等他回來了,老孃讓他把你們這些見死不救的都趕出許家村。”
若娘在旁邊聽着趙氏撒潑,看了一會就拉着老三他們回家了。
這種事,不是他們應該摻和的。
幾人一起回了老屋,老三手裏還擰着給老四準備好的飯菜。
“屋子建好了,先晾一晾去去溼,讓太陽曬個幾天,過兩天咱們再搬進去。”
“這兩天,咱們先去把屋子周邊的地開了,娘打算再種點菜。”
“好的娘。”老三點點頭。屋子後院就能開出個兩畝地,是若娘找張景彥要來的。
當時,若娘聽說張景彥要把這一片都圈了,就想劃兩畝在內院,平日裏她想看看能不能種點其他的新鮮菜。
連帶着圍着的院牆也大了,新屋從開始建到如今全部完工,一共花了若娘四十五兩銀子。
要不是許來金和張景彥那及時送來的那筆銀子,她現在就真的是兩袖清風,家徒四壁了。
這樣的話,她就剩下十來兩銀子了。
若娘想着錢的事情,就聽到前面院子裏吵鬧開了。
屋裏正圍着喫飯呢,菜是中午做多了剩下的,幾人都喫的歡。
若娘聽到動靜,皺了皺眉。
看來許成這事小不了,鬧騰一下午了。
“娘,我去前面看看?”老三放下碗,許成畢竟還是幫了他們的忙的。
“別去許成家,你去找村子裏的兄弟問問。”
“打聽一下許成爲何突然去山裏找菸草了。”
“知道了。”
“還有,打聽一下,今日來的那些柳姓的,安排到哪裏了。”柳姓的人,會是柳家村過來的嗎?
老三去了小半個時辰,若娘已經洗漱完,靠着牀頭坐着。
手裏拿了去鎮上賣筍時買的書。
“娘!”老三風風火火地回來,敲着堂屋的大門。
“門沒栓自己進來。”
“娘,許成找回來了,人掉進深山一坑裏了,可巧那是個蛇窟窿。”
“去救人的說,洞裏的長蟲多的數不清,許成身上被咬的全是窟窿,看着可滲人了。”
“住嘴,不許說了。”若娘連打了好幾個寒顫,一想到長蟲的模樣,整個人臉都白了。
那麼多長蟲圍着,啊...
若娘覺着自己有點難受了。
“別說這個了,許成現在狀況怎麼樣?”她更關心他這個里正和新來的柳里正接下來會怎麼樣。
“人死不了,就是好像有點被嚇糊塗了,他娘顧着跟許吉叔吵架,然後又不記得上山是哪條路,大傢伙在山上繞了好幾圈。”
“三個時辰,才把許成弄上來了。”
“娘,這場面,想想我都覺得很難受。”老三想着那畫面,寒毛全立起來了。
“好了,回去休息吧。”
“那我走了娘,您也早點休息。”他娘爲了他們,一天都沒好好休息過。
他最近看着,娘好像又瘦了點。
“嗯,回去吧。”若娘躺下,臨睡前腦中閃過一絲想法,她覺得事情有些太湊巧了。
第二天就聽說新來的里正在村頭空着的兩間屋子安置了。
下午就拿着上任文書去了許成家裏,不一會兒就被趙氏拿着掃把打出了門。
“哪裏來的破落戶,還想當我許家村的里正,我兒子還好好地在這裏呢。”
“換里正這事,老孃不同意。”
“老太太,這可是衙門裏的任命,可不是我們當家的自己要過來的。”胖婦人將柳全撥到一邊,自己站在了趙氏的面前。
“我呸,還縣衙,許家村的事,他縣衙管得着嗎?”
“是嗎?許家村的事,縣衙都管不了?”胖婦人也算是見多了人,這麼無視規矩的老太太她還真見的不多。
難怪縣裏要用調任這種方式。
按理說,一村裏正卸任,是可以直接重新在村裏選的,而且很大的機會會是里正的兒子。
像這個從別的村調任的不是沒有,但太少了。
“老太太,文書在這,您要是對縣衙的處置不滿,請您直接去縣衙告我們,但這個村的里正,我們當家的是做定了。”
胖婦人不想跟這個不講理的老太太鬧,他們是要融進新地方,她不想第一次就給村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這真的趕巧了,里正剛剛上山受了傷,替他的人就來了,這是不是就是老天的安排啊?”旁觀的人越來越多,有平時日就對許成不滿的,藉機落井下石。
許成這段時間可是做了不少虧心事呢。
還騙他們菜方子是假的。
就是自己想獨吞了對的方子。
“哎,是真的巧了。”
“趙嬸子也是個不積德的,兒子都這樣了,還鬧呢?”
若娘遠遠看着鬧劇,她怎麼覺得趙氏的反應不太對呢?
普通人一聽縣衙腿就軟了,哪敢說甚麼管不管得着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