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這兩個小兄弟，她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棲身呢。
都說山裏民風彪悍，遠山村的人比雲若
送完了年禮，進入了臘月下旬，雪一場接着一場的下。
一家人窩在山洞裏甚也做不了。
雲若就開始教大家讀書寫字。
老三跟着老五後面學了幾日，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和簡單的數數，也被逼着一起學。
不下雪的時候，他們就在雪地上寫寫畫畫，半夏和二虎反而是學的最認真的。
學了兩日，就會寫自己的名字了。
村裏的小瓜娃子出來打雪仗，看到雲若拿着樹枝在比劃，都圍過來看。
不一會兒，山洞後方就站滿了高矮不一的小娃娃。
“雲奶奶，你在幹甚麼呀？老族長家的“嬌花家財萬貫”跟雲若是最熟悉的，五六歲的四個男娃，簇擁着四歲女娃娃，站在最面前。
楊嬌嬌奶聲奶氣地喊着雲若。
“嬌嬌來了呀，雲奶奶在教你叔叔嬸嬸寫字呢，要不要一起學？”雲若蹲下來，將小女娃戴歪的紅色小頭花扶正了。
“要！嬌嬌要寫字，哥哥也要寫字！”小女娃一蹦一跳地，還伸出小肉手艱難地拍了拍。
“現在天太冷了，寫字凍手，等明年春天花花都開了的時候，你帶着哥哥們來。”
“雲奶奶，我們也想寫字。”
“我。”
“還有我。”虎頭虎腦的娃子們，爭先往上蹦，雲若看到他們跳的高，說不定也教他們了。
瓜娃子們吵鬧的很，不一會兒聽到動靜的大人也都出來了。
雪地路滑，老族長拄着竹竿慢慢走過來。
雲若讓老三他們自己練字，自己走過來迎族長。
“楊叔。”
“這是？”老族長疑惑，怎麼人全聚在這了。
“下雪天沒個能打發時間的，就讓孩子們練練字。”若娘站在族長身側，跟他一起看向蹲在雪地上的老三他們。
“老三還讀過書？”族長沒有往雲若身上想。
“讀過幾日，長時間不寫，都荒廢了。”
楊林嘆氣：“遠山村的孩子，一個識字的都沒有。”他自己平日裏去縣衙辦事，都是花銀子請鎮上的老先生幫忙寫的契書。
“楊叔，等開春天暖和了，讓白朮教教村裏的孩子。”
“大出息談不上，能認自己的名字，識得契書也是好的。”
雲若就等着老族長開口呢，不然她大冷天在山洞裏圍着火堆取暖不好，要出來受凍？
在遠山村還要待接近一年的時間，足夠她做好多事了。
“好啊，好啊，這個提議好。”老族長原先也沒往這處想，遠山村的娃子也能寫字讀書了！
“那就開春，老夫召集願意讀書寫字的娃，跟着白朮讀書。”老頭子很開心，哈哈笑了兩聲。
招來了楊家的幾個小瓜娃子，“來，以後啊，就跟着你們白叔好好學，將來啊，去鎮子上找份活計。”
“比一輩子待在遠山村強。”
“太爺爺，那我們寫字了還能玩嗎？”楊家撓撓頭，他覺得跟爹一起去山裏抓野兔更有意思。
“臭小子，整天就想着玩。”老族長聽大重孫這麼說，竹竿就想往他身上拐。
“啊，太爺爺要打人了，大家快跑！”
“跑！”
一溜煙，孩子都跑光了。
“雲奶奶，嬌嬌也要跟哥哥們讀書的！”
“好，雲奶奶讓你白叔教你。”雲若摸了摸楊嬌嬌的小揪揪，讓她跟草兒一起去玩了。
“雲氏啊，到時候缺甚，就跟我說，老夫去給你置辦。”
“謝謝楊叔了。”
楊富攙着他爹回家了。
雲若目的達到，回山洞就給老三下了死任務。
明年開春要教孩子們讀書，他這個夫子自己就得先識字。
離開春還有兩個多月，夠他學一百個大字的了。
老三自此被雲若壓着練字，連帶二虎他們，日子“苦不堪言”。
這天，老三實在憋不住了，跟雲若商量了一下，想進深山看看，大雪封山，動物都冬眠了，方便找獵物。
好多天沒喫新鮮肉，確實是饞了。
雲若看老三泛苦的面色，揮了揮手同意了。
也沒問他們這冰天雪地怎麼渡河到深山去...
自己帶着柳氏去結了冰的河面打了個孔，不一會兒，就有大魚自己往上跳。
全部撿了回來，放在雪地上冰着。
三條鯽魚刮魚鱗洗乾淨，準備燒個白湯。
想了想，拿了三條白鱗魚並兩塊生薑，往老族長家走去。
站在茅草屋前，剛要敲門，碰巧楊貴出來了。
“楊二哥。”
“雲妹子，來找爹？”
“嗯。”若娘點了點頭。
“天太冷了，我直接進去找他吧。”順便說說魚的做法。
“好咧，妹子跟我來。”
“爹，雲妹子來了。”
“咳咳，進來吧。”老族長氣息有些急促，講話也費勁。
“楊叔，您這是感染風寒了？”雲若一進堂屋，就看到東廂房躺着的老族長。
“老了，身子骨受不住了。”老族長嘆氣，人不服老不行啊。
雲若將手裏的魚遞給站在一旁的楊貴。
“楊二哥，魚是滋補之物，用這個生薑配合了白酒下鍋煎一下，等魚皮焦黃了就放水煮，等水開了就可以喝了。”
“魚有刺，喫起來要當心。”雲若叮囑道。
“雲妹子，這魚我們以前也煮過，腥味太重，喝不下去啊。”楊貴皺眉，油可是金貴東西，可不能浪費了。
“楊二哥，你放心，保管好喫。”
雲若跟老族長說了一會兒，楊富的媳婦兒就過來找她了。
等熱騰騰的魚湯出鍋，楊富，楊貴都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幾個小的更是擠在廚房門口，推都推不開。
“嬌，帶着哥哥們去堂屋桌子上坐着。”
“好！”
“哥哥們，快走，不然沒湯湯喝了！”
小人兒嘟嘴皺眉，小短手亂舞着，將人趕出了廚房。
雲若站在竈臺邊。
老族長家真的是人丁興旺，而且，除了縣太爺的小妾楊花和楊嬌嬌。
整個楊家，再沒有女娃娃了！
雲若看着院子兩邊各四五間新舊不一的茅草屋，心裏對老族長由衷的敬佩。
父母難做，養兒不易。
這麼多張嘴，放開肚子喫怕是就能喫垮一個人家了！
老族長喝了口熱乎乎的魚湯，舒服地眯起了眼。
“不錯，不腥不苦，清淡爽口。給老頭子再來一碗。”
“雲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