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
(宿主,你是魔鬼嘛?)
歐陽嘉禾在牀上輾轉反側,夜不能寐。一睜開眼,牀頭便立着一個披頭散髮,黑衣沉沉的女子,她端着一碗藥,像極了索命的無常。
差點兒把她的失心瘋都給嚇出來了。
“葉霜君,你有病啊。”
“喝藥。”
“我不喝!”
她沒被毒死,都要被她嚇死了好麼。
“應該不需要我強迫你吧。”
她捏住她的下巴,霸道的力量迫使她擡起了頭。
“我喝,我喝。”
痛死她了。
這傢伙對林子矜是唯唯諾諾,對她是重拳出擊啊。
雙標狗!
“矯情。”
她忍。
但是,這藥也太他媽苦了吧。
“不許吐。”
別浪費她辛辛苦苦熬的藥。
“可以給顆蜜餞嗎?”
“你還是小孩子麼?”
“你喝一下試試看。”
“有是有,不過是林子矜做的,你喫不喫?”
靠,又是那個賤男人,她忍。
喝了藥後,歐陽嘉禾是一會兒熱一會兒冷,一會兒嘔血不止,一會兒上吐下瀉,整個人被折騰得不行。到了後半夜,她終於得以解脫,成功暈過去了。
她懷疑,葉霜君這人天生就是來克她的。
一連幾日,葉霜君白日裏就去藥鋪裏忙碌,晚上就鑽研她手上的醫書爲那女人熬藥。
至於歐陽嘉禾嘛,已經被她的藥折騰得起不來了。消瘦得已經脫了相,完全是一副進氣多出氣少的樣子,好像是有點悽慘。
(宿主,你再玩兒就把人給玩兒死了。)
“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哪兒來的自信?)
“不與傻瓜論短長。”
(?)
它想罵宿主,但它不敢。。
它是宇宙文明中最高級的系統好不好。
“葉姐姐,你辛苦了。”
他心疼的拿出繡帕爲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葉姐姐爲了照顧那個女人,起早貪黑的,而那個女人卻不知好歹。
“外面風大,你趕緊進屋去。”
她馬上就搗好藥了。
“嗯。”
他依依不捨的進了屋,期期艾艾的眨巴着眼睛盯着她。
屋裏再暖和,也不如她的懷抱。他羞紅了臉,捂住眼睛,他總在想一些有的沒的。
寒風呼嘯,驟然而至的雪花飄滿了天空,自然的美無與倫比,令人震撼。
“葉姐姐,下雪了。”
他跑到庭院外,興奮的扯住她的衣袖。以往的冬天冷得徹骨,腦海裏只想着怎麼活下去,但今年的冬天他也看見了獨屬於凜冬的浪漫。
真的好漂亮。
“把披風披上。”
“嗯嗯。”
他幸福的揚起脣角,偷偷看了她一眼。記得有人說過,和心愛的人看雪花飄落,就會一起白頭到老。他勾住她的一截袖子,眼裏藏滿了星光,他想和她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這兩天鎮上有花燈節,想要去看看嗎?”
“好。”
花燈節,他還真沒有看過呢。
他連忙跑進屋子在衣櫃裏翻騰了起來,穿哪一件衣裳好呢。
最後,他換上了葉姐姐給他新買的衣裳,素雅的衣裳上繡着點點翠綠的青竹,和葉姐姐穿的衣裳很像一套的,他不由得紅了臉。
林子矜緊張的捏着衣襬,略顯忐忑不安,眼裏又隱隱多了一絲期待。
“還不錯。”
喫得好睡得好後,他的小臉也沒之前那麼消瘦了,水靈靈的,像一顆茁壯成長的小蔥。
“走吧。”
“嗯。”
她撐着傘,如畫中的仙人,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搖兮若流風之迴雪。他走到她的傘下,像是進入了她的懷中一般,充斥着令人安心的氣息。
她低頭看了他一眼,他戴着面紗。只露出了一雙怯怯的眼睛,很像山間迷路的小鹿,懵懂而純真。
“地上路滑,走路小心一點。”
“那……我可以挽着葉姐姐麼?”
呃。。
你都挽上了,還問她做什麼?
“隨意。”
“葉姐姐,你真好。”
“對了,有件事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你想離開這個村子嗎?換一個地方住。”
“離開?”
他有些迷惘的呢喃一聲,村子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以前不管吃了多少的苦,他和爹爹都沒有想過離開。不是對村子有多少留念,而是因爲他們不知道離開了村子,還能去哪裏生活。
男人只能依附於女子而生活,若是隨意在外流浪的話,可能會被人販子抓到賣進青樓,甚至淪爲奴隸,供有錢人家的女子玩樂。
他擡頭看着她,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原來不是不想離開那個猶如噩夢一般的村子,而是沒有人可以帶他離開。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有她在的地方,哪裏都是家。
“別哭了。”
她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背,不是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麼,他怎麼是個小哭包呀。
眼淚不要錢似的。
“我,我只是高興。”
他連忙擦了擦眼淚,心口處被一種名爲幸福的東西填得滿滿的。
到了鎮上,天氣雖然很冷,但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的,堪比過年。
林子矜好奇的張望着四周,原來他的世界裏還有別樣的精彩。
“想要什麼樣的花燈,自己挑一個。”
“可,可以嗎?”
地上的花燈應有盡有,上面的花卉動物畫得栩栩如生,漂亮得不可思議。
“小姐,我們這兒的花燈都是上好的畫師畫的,爲令夫郎買一個吧。”
天吶,這小姐長得跟個神仙似的,她一過來,她這小鋪子便漸漸圍了不少小公子了。只可惜,女子的身邊已經有一位小公子了。
“葉姐姐,我可以要這個麼?”
花燈上畫着幾個胖娃娃,十分喜慶。他的耳根子不由得有些發燙,花燈上的寓意是早生貴女,他也想早點爲葉姐姐多生幾個孩子呢。
就是不知道葉姐姐是喜歡女兒還是兒子,但他希望女兒和兒子都像葉姐姐那般冰雪聰慧,驚才絕豔。
“好。”
她付完錢,將花燈取過來遞給他。
“謝謝葉姐姐。”
他眉眼彎彎的提着花燈,不動聲色的更靠近她一點。周圍那些男子的眼光,他很不喜歡。
嫉妒得似乎能在他的身上戳出洞來。
“還有什麼想要買的,儘管跟我說就是。”
“嗯。”
他甜甜的笑了笑,他們羨慕又能怎麼樣,葉姐姐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