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後,一處古樸乾淨的庭院迎來了新的主人。這裏在京城的邊緣,附近的人不多不少。

    已經枯黃的小草坪裏夾着點點白雪,小半塊菜園裏都是冬天的時蔬。種滿花的柵欄將庭院圍了起來,宛若一個小花園一般,溫馨十足,充滿了生活氣息。

    嫋嫋的微風拂過,柵欄邊傲寒的菊花爭奇鬥豔,美不勝收,凜冬的陽光溫和而又明媚。

    光是住在這裏,便能讓人心情好上幾分。

    “葉姐姐,可以喫飯了。”

    “好。”

    她洗了洗手,從屋裏取出一個盒子遞給了林子矜。

    “這是什麼?”

    “給你的禮物。”

    聞言,林子矜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待看清盒子裏的東西后,他有些不敢置信。

    指尖兒收緊,他現在已經識得他的名字了。

    鼻子莫名有些酸酸的。

    “這宅子以後就是你的,房契上也是寫的你的名字,你想怎麼安置便怎麼安置。”

    不管在哪裏,有一處宅子,便有一個安身立命之地,這也是她給他未來生活的一個保障。

    林青衣詫異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兒,她爲子矜做的一切,讓他都頗受感動。沒有花言巧語,只有最真誠的行動。

    試問,有哪一個女子願意把房子給一個男兒家。

    她真是把子矜捧到了心尖尖兒上。

    林青衣眉目溫柔的笑了笑,從小城來到京城的惶恐逐漸消失不見,她是真心實意待子矜好的。

    “葉姐姐。”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怎麼能輕而易舉的就給他。

    他也不是爲了這些纔跟着她的。

    “子矜值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以後也要好好生活,知道嗎。”

    “謝謝葉姐姐。”

    他破涕爲笑,心裏軟得一塌糊塗。他一定會爲她照顧好這個家,將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她可以安心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喫飯吧,不然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小兩口甜甜蜜蜜的,比什麼都好。他這輩子遇人不淑,但自己的兒子有個好的歸宿,這就足夠了。

    “明日我便要去太醫院任職,會很忙的,不用等我喫飯。還有,我請了一個教書先生來教你識字讀書,有不懂的問題,我回來之後,你也可以問我。”

    聞言,林子矜欣喜得熱淚盈眶,她總是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識字讀書一般都是上等人家的公子纔有資格學習一二,而小門小戶家的男兒只能學習如何相妻教子,洗衣做飯。

    他羨慕那些可以讀書寫字的公子,他們有文采,識大體,他們也更討女子的歡心。而他如此渴望學習讀書識字,更多是他想成爲她的賢內助,讓她喜歡他再多一點點。

    不過,想到明日她便要上朝爲官了,難免有些擔憂。

    “葉姐姐,你在太醫院要小心一些。”

    官場如戰場,雖然他不知道里面的門道,但是伴君如伴虎,一不小心是會掉腦袋的。

    “我知道,別擔心。”

    這次因爲她救了二皇女歐陽嘉禾,破格進入了太醫院。

    那裏應該有很多醫書典籍可以看吧。

    夜色蔓延,月光乍現。

    紙醉金迷的樓閣人聲鼎沸,川流不息。

    撲面而來的脂粉味道宛若無數種香氣撲鼻的鮮花匯聚在了一起,薰得人有些頭疼。

    葉霜君的臉色黑了又黑。

    “慶祝你明日任職,來,喝一杯。”

    歐陽嘉禾端着酒杯,眸光晦暗不明。懷裏坐着的小美人兒十分乖順聽話的爲她斟酒,她卻有些心不在焉。

    “你慶祝的方式是來青樓喝花酒?”

    “不好嗎,美人在懷,人生樂事也。”

    “你要喝花酒可別拉上我。”

    “怎麼,你還是個夫管嚴呀,你家那位不是挺柔弱的嗎。”

    “你作死可別拉着我。”

    某人應該是提着四十米的大刀在來的路上了。

    “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

    葉霜君推開身畔穿着薄紗的男子,但男子不依不饒的,像一條美人蛇一般沒長骨頭的往她身上靠。

    “小姐,是奴家伺候不好麼。”

    美人泫然欲泣的咬着紅脣,不經意的撩了撩胸前的青絲。他接過無數客人,還是頭一次碰到這般不近男色的女子。

    從他進這個房間的第一眼,他便被眼前清冷如玉,出塵脫俗的女子吸引住了。

    “你去伺候她吧,我不需要。”

    “奴家只想伺候你。”

    美人玉足輕擡,鞋子便落了地,眼尾微挑,便坐在了她的腿上。修長的手臂正要攬上她的脖子,突然眼前一黑,整個人便暈了過去。

    “好話不聽,非要逼我動手。”

    葉霜君嫌棄的整理整理自己的衣襬,除了目標人物,她的耐心可不多。

    “你……”

    歐陽嘉禾滿頭黑線,看着直挺挺倒在地上的美人,多少有些可憐。不過,就這等姿色妄想爬上葉霜君的牀,着實是糟蹋葉霜君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了。

    “潔身自好總是沒錯的。”

    以免遭人算計。

    她可是連青樓裏的酒一滴也沒沾。

    (宿主,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歐陽嘉禾!”

    隨着一聲怒吼,廂房的門便被一腳踹開了。

    一臉煞氣的寧雲景眉目猩紅,手中的鞭子隱隱泛着寒光。

    她怎麼可以來青樓這種不三不四的地方,就因爲一個寧雲舒,她就這麼墮落了麼。

    這些該死的狐媚子竟然敢坐在她的懷裏,賤人!

    “你,你怎麼來了,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歐陽嘉禾虎軀一震。

    隨即,眉宇輕蹙,一絲薄怒劃過心頭。他一個男兒家跑來青樓做什麼,名聲還要不要了?

    “你能來,爲什麼我不能來。”

    “賤人,你給我滾下來!”

    寧雲景宛若惡鬼一般揮動鞭子,沾滿血腥之氣的鞭子立馬纏住了男人的脖子,隨即拖拽在了地上。毫不留情的幾鞭子隨之落下,頓時,令人心驚膽寒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胡鬧!”

    “我早就說過你身邊不許有別的男人,有一個我便殺一個。”

    明明小的時候,他和她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她還承諾過他,說等他長大了,她就娶他。可是,她竟然喜歡上了他的孃親半道領回來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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