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君收回手,瞳孔裏多了一絲冷冽。
他竟然派人去查了她。
“微臣的家人怕生,怕是會冒犯皇夫。”
“瞧你緊張的,本宮是會喫人麼?罷了,有機會再見吧,依你的診治,本宮的身體如何?”
“皇夫是過於勞累了,要多加註意休息。”
她能說他無病呻吟麼。
而且,她似乎還知道了一個了不得的大祕密,不會被滅口吧。
“是麼?”
他似笑非笑的注視着眼前的女子,很有趣啊,像個傲嬌的小寵物。明明很不情願,卻冷着一張臉做好自己的本分之事。
“微臣會寫下一些注意事項,皇夫從日常飲食調理就可以了,不必用藥。”
“葉太醫還看出了什麼?”
他摩擦着手中的佛珠,眸光定格在她腰間的玉佩上,血色的玉佩晶瑩剔透,很襯她。看來她很聽話,將他賜給她的玉佩戴得很好。
眉梢裏多了一絲愉悅。
“微臣學藝不精,不知。”
“本宮討厭不實誠的人,葉太醫可不要自作聰明。”
葉霜君無語至極,她把脈的一瞬間,差點兒沒把她驚得想連忙逃離寢殿。誰能想到,已經三十七歲的皇夫司徒清雲還是完璧之身。
他是故意讓她知道的吧?
到底是何用意?
“你好像知道本宮的祕密了呀,你說,本宮該如何處置你呢?”
他赤足踩在她的膝蓋上,腳腕處的金鍊微微晃動,神情媚而不嬌。
“微臣只是一個太醫,不會亂說話的。”
“可本宮只相信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她十分心累的沉默着,鬼知道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是哪根神經搭錯了,爲難她一個小小的太醫做甚?
“葉太醫可願做本宮的人?”
他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鳳袍顯得很是凌亂鬆散。
嗯?
“怎麼,葉太醫不願意爲本宮所用?”
“微臣不敢。”
“啓稟皇夫,二皇女求見。”
門外傳來一聲宮人的通傳,葉霜君鬆了一口氣,簡直就跟聽到了天籟之音一般,頭一次覺得歐陽嘉禾無比順眼。
以後她決定對她好點兒。
司徒清雲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袍,將手遞給她:“扶本宮起來。”
她頭疼的木着臉,真是個任性的皇夫,歐陽皇族遲早要完。
在殿宇等了許久的歐陽嘉禾,顯得有些急切。
下一瞬,看着和父後相攜而來的某人,她愣住了。
“葉霜君,你怎麼會在這裏?”
“皇夫身體不適,微臣只是來看病的。”
她收回她剛纔說的話,她還以爲這貨是因爲知道她在這兒,來拯救她於水火之中的呢。
結果,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在這兒!
“哦。”
她瞭解的點了點頭,但看見父後將手搭在葉霜君的手背上時,難免還是吃了一驚。
這種事,不該是父後身邊的宮人做的麼?
“嘉禾。”
“兒臣見過父後。”
“嘉禾可是有什麼急事?”
“哦,嘉禾可是有心儀之人了?”
“兒臣想娶寧侯府的公子寧雲舒爲正夫。”
“皇貴君可是同意了?”
聞言,歐陽嘉禾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爹爹死活也不同意,說一個庶子是沒有資格成爲她的正夫的,所以她也只能來求父後做主賜婚。
“求父後幫幫兒臣。”
“本宮看你也是真心喜歡那孩子,你也退一步,便以側夫之禮將人納進府中,免得將你父君的身體氣壞了。”
“多謝父後。”
能娶到雲舒,她就很知足了。只不過,側夫之位,着實委屈他了。假以時日,她一定會讓她的雲舒成爲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微臣就先告退了。”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瞧着多少有點兒落荒而逃的某人,司徒清雲愉悅的笑出了聲。
頭一次看見父後那麼開心的歐陽嘉禾人都傻了,在她的印象中,父後一直是不怒自威,舉止得體的一國之父。
雖然父後會笑,但也只是點到爲止,不像今日這般肆意明媚。
“兒臣也先告退了。”
她得去問問葉霜君,父後是碰見什麼好事兒了。
景德殿裏,司徒清雲佇立在一面銅鏡面前,聲音飄渺不真:“阿莫,本宮老了麼?”
偶爾冒出來的一根銀絲,讓他很不悅,神色一斂,直接扯了下來。
“公子風華正茂,貌美無雙,天下男兒都及不上公子半分。”
“是麼?”
天下的男子是及不上他,但天下卻有一個女子能與他並肩。
“公子爲司徒家犧牲太多了,阿莫希望公子能隨心所欲的生活。不管公子做什麼樣的決定,阿莫誓死追隨公子。”
從他被公子救的那一天起,他的命便是公子的。
他希望公子能得償所願。
“我想要一個孩子。”
他低聲輕語,手裏的佛珠粉碎成沫。
陛下那個老東西,估計快不行了。
“公子是想?”
“我想要和她的孩子。”
“葉太醫?”
阿莫早已意料到了,那位年輕的葉太醫的確十分出衆。
“你說,她會不會喜歡本宮呢。”
他撫了撫紅脣,眼裏流露出了一絲偏執。
她的意見並不重要呢。
皇宮外,並肩而行的兩個女子,一個春風得意,一個愁眉不展。
“你給我收斂點兒。”
葉霜君忍不住踹了一腳笑得像個白癡的歐陽嘉禾,重色輕友的傢伙。
“我要娶雲舒了。”
她真的好高興。
“滾。”
這會兒她就高興吧,想起之前寧雲景說的話,以後有她好受的。
“對了,父後好像還挺喜歡你的,有什麼祕訣沒有,教教我,我也想討父後歡心。”
“你想知道?”
她不提還好,一提她更生氣了。
她知不知道她的父後跟個蛇精病一樣,太難纏了。
“嗯嗯。”
歐陽嘉禾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眼睛一亮,原來還真有祕訣呀。
“就不告訴你。”
??
“真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