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完全放心將女兒交給他這當大哥的看管了。
“小君以後要好好聽你大哥的話,你們倆好好的,爹這輩子也就知足了。”
她默然不語。
她爹對陸澤的濾鏡是得有多厚啊。
純純一大尾巴狼。
估計他把她賣了,她爹還幫着數錢的那種。
“張嘴。”
她雖然很氣他,小臉兒還氣鼓鼓的,眼睛裏還下着冰刀子。但對於他的投喂一點兒也不反抗,他喂什麼她便喫什麼,乖得不得了。
舌尖兒抵着下顎,真想叼回窩兒裏呢。
“咳咳。”
真是要死了,她這弱雞身體。
肺都要咳出來了。
他輕柔的拍着她的背,指尖拭去她脣角的鮮血。
落月國的庸醫治不好她的病,他便把全天下的名醫都尋來。
人定勝天,總會有辦法的。
“將小姐的雪梨水端來。”
“是。”
葉太傅看着女兒遭罪,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替寶貝女兒受罪。
“沒事了。”
漱了一下口,嘴裏總算沒了血腥味兒。
這是她頭一次希望她這具身體儘快下線。
咳嗽是小事,最絕望的是她晚上睡得好好的,突然就開始劇烈咳嗽。非得要坐起來緩緩纔行,她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了。
真是痛苦他媽給痛苦開門,痛苦到家了。
她真的栓q。
?(?????)?
“老爺,這是司空家送來的喜帖。”
“呸,他們還要不要臉。”
葉太傅從管家手中接過喜帖,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喜糖怎麼沒有送過來,這麼小氣的嘛?”
就一張喜帖,糊弄誰呢。
“小君,你要喫糖,要喫多少爹爹給你買多少,咱不喫他那晦氣的東西。”
“可是,我想去看看熱鬧呀,爹爹。”
“這。”
“義父,明日我帶着君兒去赴宴,您儘可放心。”
“那好。”
有小澤在,應該就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欺負他的女兒。
“誰要你帶,我自己沒長腿嗎?”
他真的很煩,陰魂不散的。
“小君,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
小君還真是被他給寵壞了喲。
“沒事,君兒願意跟我使小性子,爲兄很高興。”
“你的臉可真大。”
他真的是應了一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喝完藥,她便離開了府邸。
家中有一個變態,她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沒走兩步,有一道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左,那人就往左,她往右,那人就往右。如此反覆,她氣惱的擡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蹭光瓦亮的腦袋。
和尚?
“阿彌陀佛。”
“有事?”
“生命誠可貴,施主一定要珍惜生命。”
??
“大師,您實在是沒事兒做,不如去亂葬崗轉轉,超度那些孤魂野鬼,也算是積德了。”
這和尚怕不是有病。
直接越過他,她興致勃勃的停留在一個攤販前,拿起精巧的摺扇準備付賬……
等等,爲什麼坐在攤販前的是一個光禿禿的和尚?
“施主,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人世間還有很多美好的東西值得施主留戀的。”
“你們業績已經卷到這種程度了麼?”
和尚聽言,差點兒沒哭出來,他也不想啊。
“看你可憐,我多買兩把扇子吧。”
“不,不用,扇子送你。”
他哪兒敢收這小祖宗的錢啊。
聞言,和尚拼命的搖了搖頭,義正言辭道:“施主,你一點兒慧根都沒有,你這榆木腦袋,佛祖是不會收的。”
“怎麼說話呢。”
她忍不住朝他寸草不生的腦袋上一個大比兜,這和尚就差把我佛不渡憨批這六個大字貼在腦門兒上了。
真沒禮貌,氣死她了。
纔沒走幾步,一個小和尚結結巴巴的看着她:“施,施主,小……小僧覺得你定能長命百歲。”
他才第二天出家爲僧,竟然就碰見了這種事。阿爹阿孃,他不想出家了,他要回家娶娘子!
“施主,人生一世,草生一春,既然來到了這個世界上,就要好好的活着。”
“祝願施主平安順遂,長安常安,阿彌陀佛。”
她人麻了,每走幾步,她就會遇見一個和尚對她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她今天是捅了和尚窩兒麼。
“施主……”
“打住!”
再說她可要揍人了。
“你是哪個寺廟的?”
她要去找他們的方丈,投訴這些不務正業的和尚。
不好好喫齋唸經,跑來折騰她一個病人算什麼。
缺不缺德。
“貧僧是法華寺的方丈,法號一空。”
法華寺?
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
“施主,我佛講究因果輪迴,渡不了你。要不你信道吧,道家追求長生。”
他們法華寺差點兒就因爲這個小姑娘被剷平了。他甚至被拉到了寡婦村,說他亂講佛法,要給他討兩房娘子還俗。
“施主,青雲山的道長道法講得極好。”
道家:?
滾!
有福的時候不同享,有難的時候就知道把他們推出來了。
佛家這些老禿驢,頭髮沒一根兒,心眼卻有八百個。
“行了,我不信佛,也不信道。說吧,誰爲難你們了?”
“施主誤會了,貧僧只是在糾正誤入我佛門的信徒。”
“是陸澤吧?”
除了他沒人幹得出這種事兒。
“阿彌陀佛,陸施主也是爲葉施主好。”
“呵呵。”
她回頭一看,人羣中的他,身姿格外的鶴立雞羣。
他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向她走來。
“君兒。”
“你無不無聊?”
看把這些和尚逼成啥樣了?
“他們讓君兒生出了危險的心思,爲兄只是讓他們好好講講道理而已,君兒可還滿意?要不爲兄把法華寺改建成養生館,供君兒玩樂如何?”
“咳咳,舉頭三尺有神明,你也不怕遭天譴。”
“君兒是在擔心我嗎?”
“是挺擔心的,怕天雷沒有劈死你。”
萬一癱瘓了,還得他們葉家出錢養,太虧了。
“君兒真可愛。”
可愛你個麻花。
“離我遠點。”
他有病,她怕他會傳染給她。
“君兒,我府上有很多珍寶,可要去瞧瞧?”
嗯?
珍寶?
“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價值連城。”
又不是她的,她去看有什麼用,沒興趣。
(宿主好樣的。)
“君兒若有喜歡的,可以隨意挑幾件,算是爲兄送給君兒的禮物。”
“咳咳,那我就勉爲其難去看看吧。”
她揹着手,他說挑幾件,那挑九件不爲過吧。
(宿主,你遲早死在貪財上。)
“好。”
陸澤一笑,黑色的眼睛裏溢着絲絲縷縷的寵溺。先把人騙到他的府邸再說,真是太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