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豹子呢?”
許攸攸小聲嘀咕,環顧四周也沒發現它那扎眼的身軀。
嗯?
班長的那隻寵物也太沒義氣了吧,居然跑了?
“躲起來了。”
穆涼辭看向不遠處的森林,那隻豹子很聰明,應該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把他們帶走。”
阿奇眼睛都亮了,這羣人里居然有兩個異能者兩個女人,賺大發了。
麻袋一套,葉雪瑤便什麼都看不見了,心裏十分害怕,卻又忍不住擔心女兒的安危。
走了一個多小時,葉霜君纔回到了方纔大家一起待的地方,只是眼前空無一人,現場也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仔細一想,所有人都有可能不等她回來而獨自離去,但唯獨她的母親葉雪瑤不可能,看來是出現了非走不可的原因。
找了一處水潭,水中的影子狼狽不堪,跟撿破爛的乞丐沒什麼區別。好好洗漱了一番,實在是太累太困了,原諒她先休息一會兒。
豹子尋着她的氣息而來,眼前的景象讓它的爪子輕了不少。
她背靠着樹幹閉目休息,長長的頭髮到發尖兒纔有些微卷。沒戴帽子的她和平時判若兩人,美麗的容顏宛若聖潔的天使,清冷神祕的氣質卻又像攝人心魄的妖魔。
這是一幕視覺上的極致盛宴,一直覺得人類都長得差不多的它,真切感受到了這個人類好看得不可思議。
它靜靜地趴在她的身邊,這時候它該一爪子拍死她呢,還是一口喫掉她?
“小天。”
她半眯着眼,抱着它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隨即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躺屍。
豹子愣了,這太像它生的崽子了,萌得不要不要的。
等等,它哪裏來的崽子?
它是公豹,有點兒出息沒有!
人類太危險,太能蠱惑獸心了。
難怪它的近親弱小可憐但又狡猾無比的貓會淪爲人類的寵物,它一定要提防住。
日落西山,豹子悠哉悠哉的甩了甩豹尾,這個人類還是不錯的。會給它找喫的,重點是還賞心悅目。
既是如此,它就勉爲其難暫時先跟在她的身邊。
咦,它是不是忘記了什麼大事?
一覺醒來,體內的能量恢復了三四成。夜晚的風涼嗖嗖的,她連忙找出一件外套穿上,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
“他們被人帶走了。”
它可算是想起忘了什麼,之前它悄悄地跟在那羣人身後,知道目的地後便回來找她了。
“是人就有點兒麻煩了。”
她喟嘆一口氣。
趁着夜色,她摸到了那羣人的駐紮地,這裏是個小城鎮。荒廢已久的體育館鏽跡斑斑,但從裏面傳來的喧鬧聲彷彿是在奧運會看球賽一般熱烈。
她拉低帽檐坐在一處角落,眼裏隱隱多了一絲興趣。
下面是賭上性命的競技場,邊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狂熱的賭徒。被競技場抓來的人類會被放進去和被抓來的喪屍決鬥。
當這個世界的秩序文明被打破,人性之惡體現得淋漓盡致。
沒過一會兒,她便在競技場看到了穆涼城和穆涼辭兄弟。
一個有異能,一個沒異能,當生死關頭時,兄弟二人會做何抉擇?
這樣的看點,令觀戰的人羣興奮至極。
穆涼城的金系異能已經被他運用得很好,假以時日,他定能有所成就。只是現在的他,對付幾個一級喪屍倒還可以,不過在鐵籠裏的二級喪屍早已按捺不住,直接扯破鋼筋,撲向了最弱的穆涼辭。
“涼辭!”
穆涼城發怒般的打向那個二級喪屍,一拳又一拳,他不管這隻喪屍有多強,他只想殺了這怪物。
“這人居然升級了。”
二級異能者在這裏算得上強者,那個男人竟然就這麼升級了。畢竟,一級異能者可以一抓一大把,但二級異能者就是鳳毛麟角,因爲越往上升級越困難。
那隻可憐的二級喪屍腦袋被打得稀碎,紅着眼的男人比喪屍還可怕。
負責人冷笑一聲,二級異能者算什麼,他們的老大是三級異能者,絕對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一陣氣血上涌,穆涼城愧疚的看向穆涼辭,這是他唯一的親人,是他沒有保護好他。
“大哥。”
穆涼辭緊緊捂住猶如被火炙烤的手臂,旁邊有人將他拖離了競技場,而他的大哥體力耗盡,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被帶走。
天空漸漸下起了小雨,他好像被扔進了一處深坑,腐爛和泥土的氣息象徵着死亡。他身體的每一處肌膚都很痛,就像有什麼東西要從骨骼肌膚裏爆裂而出。
“喂,你還活着嗎?”
熟悉輕快的聲音讓他突然清醒了一些,少女蹲在深坑之上,頭頂有一輪皎潔的明月。她縱身一躍將他提了起來,溫暖的氣息令人很是安心。
“葉,葉霜君。”
他緊緊抓住她的衣衫,妖嬈的臉上多了幾分心慌。變成喪屍一定會很醜陋噁心,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
“別擔心,你不會變成喪屍的。你也算是因禍得福,提前激發了你的異能覺醒。”
尋了一處沒人居住的小房子,她將他放在了牀榻上。目光一瞥,汗水浸溼他的頭髮,隨意而又凌亂,原本偏白的肌膚變得嫣紅,這人長得好像一隻千年狐妖。
聞言,穆涼辭心臟猛地一跳,來不及慶幸便被撕裂靈魂般的痛苦奪走了所有的思緒。
葉霜君有些同情的看着蜷縮在牀上的穆涼辭,他體內的喪屍病毒會和異能覺醒的能量做鬥爭,所以他的痛苦會加倍。
不過這不是她該考慮的,掏出畫筆,固定好畫板,眼前的畫面讓她很有興致作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很是滿意的放下畫筆。油畫中如妖的男子躺在破敗的牀上,眼尾的淚水彷彿能勾引出無數的罪惡。他像是一個跌下神壇的妖王,可憐卻不折服。
扭了扭有些僵硬脖子,她這才發現天色已經亮了。
“不好意思,好像把你忘記了。”
看了看穆涼辭,臉雖然有點兒病態慘白,但好歹恢復了正常。
穆涼辭靜靜的望着她,她在畫什麼,畫得那麼忘乎所以?
在他痛得死去活來時,她在心平氣和的畫畫,這份淡定莫名讓人心梗。手臂一撐,他便走下了牀。然而下一秒,腿上輕飄飄的,毫無力氣,他便直勾勾的向她栽去。
“我,不是故意的。”
他覺得他的臉都要燒起來了,感覺就像一個投懷送抱的美人兒,故意碰瓷。
“我知道。”
這類小意外她好像經歷過不少了,爲了避免發生後面的狗血劇情,她手一推,任由他倒在地上。
穆涼辭懵了,冰涼的地板上有一顆突兀的釘子,深深扎入了他的大腿。他還是個虛弱的病人,這人還能不能有點兒同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