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好漂亮。”
“我們來堆雪人吧。”
“多大了還堆雪人。”
“男人至死是少年。”
“無語。”
“我去,這是什麼,嚇死我了!”
大清早的,任誰看到一個類似人形物的東西倒在雪地裏,靈魂都能嚇得出竅。
周涼昱小心翼翼地走近一看,還真的是個人!
死了嗎?
別死在他們戰隊門口啊,多晦氣。
“等等,這不是那誰嗎?”
“這哥們兒也太牛了。”
追大神也不用追到這個份兒上吧,他單方面同意行了吧。
“趕緊叫救護車,還有氣兒。”
真可怕,比私生飯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命都不要了。
“我可沒錢給他交醫藥費哦。”
“人命關天,搞快點。”
“溫莎莎,你就知道使喚我。”
“萬一他真是男神認識的人,有什麼好歹,還不是你遭殃。”
“有道理,我馬上就給大神打報告。”
“不用了,我已經聽見了。”
少年踏雪而來,宛若冬日裏的凌霄花,比任何景色都要濃墨重彩。
眸光輕瞥,倒在地上的男人喚起了她久遠的記憶,那個瘦弱又膽小的應時笙倒是一點兒都沒有變。臉上的淤青凍得發紫,微弱的呼吸像極了一頭瀕死的小獸。
真想送他一程。
比螞蟻還要卑賤的東西。
從她出現的那一刻,應時笙便醒了。他努力的睜開眼睛,二人只有幾步之隔,但他卻感受到了那種比星際還要遙遠的距離。
他是她。
一定是她。
身體裏的血液都要被凍僵了。
每朝她的方向挪動一點,手背的肌膚就像被萬千刀片劃過般,裂開了一道道細小的傷口。鮮紅的血染紅了手指,也染透了晶瑩剔透的白雪。
溫莎莎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麼虐念情深?
良久,久到時間都凝固了。
他緊緊的攥着她的褲腳,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阿葉,不要丟下我,我不要什麼名貴的手錶,也不要你留給我的公寓,不要再消失了,好不好,求求你。”
他承受不住下一個八年,甚至更久。
“玄星,咱先把人送醫院吧。”
他這玻璃心屬實看不下去了。
“知道了。”
“嘶,慢點兒。”
少年真是毫不客氣的將人扔進了一輛出租車,這樣真的不會死嗎?
“別看了別看了,趕緊訓練。”
“教練,你真的不知道啥內幕嘛?”
“少八卦。”
他也很想知道的好不好。
出租車內,一言不發,矜貴冷漠的少年就坐在他的旁邊。他用自己的衣襬擦乾淨了手指上的血跡纔敢勾住少年的一點點衣襬。
只有這樣,他才能心安一點。
他怕她突然又消失了。
整個世界,都找不到她存在過的痕跡。
“阿葉,我好想你呀。”
“你……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少年冷漠的蹙着眉頭,迴應他的是車窗外呼嘯的冷風,精緻的眉眼依舊如水墨畫那般寧靜。
八年的時間,他遇佛拜佛,若此生註定不能相見,亦求她一生平安順遂。
所幸,上蒼是垂憐他的。
“這些年我學會做很多菜了,阿葉想喫什麼,我一定會做好的。”
“阿葉的房間我每天都有打掃,裏面的擺設我也沒有動,怕你回來住不習慣。”
“你能閉嘴嗎,吵到我了。”
“對不起。”
應時笙垂下頭,緊咬着脣,他只是想多跟她說說話。
到了醫院,醫生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將一盒藥膏遞給了少年。他坐在病牀上,見少年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心口像是被針紮了一般疼。
“你自己塗藥。”
他又不是沒長手,醫生勞煩她做什麼。
“好。”
安靜的病房裏,只有她和他。
他略微有些羞澀的脫掉身上的襯衣,冰涼的藥膏塗抹在傷口上有些刺痛。
“阿葉,我後背有傷口麼?”
他緩緩轉過身,背對着她的臉泛起了一絲薄紅。
他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他未着寸縷的後背上游移,這種羞恥感令他渴望更多的接觸。
腳步聲起,身後的人漸漸靠近,他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薄涼的手指混合着藥膏突然落在他的背脊上,一股酥麻感席捲全身。
令他抑制不住的發出了低吟。
“你喘什麼?”
她給這人上完藥,嫌棄的洗了洗手。
“沒,沒事。”
他的臉色一片酡紅,手心兒沁出了薄薄的汗。
他也沒有想到,他的身體在她的手中會變得那麼敏感。只是一點點觸碰,他就想對她搖尾乞憐。
“那我走了。”
真耽誤時間。
聞言,應時笙也不顧身上的疼痛,穿好衣裳追上了她的身影。
他一刻也不想與她分開。
看着身畔甩不掉的某人,她不甚在意,反正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後,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離開。
有些人,無論交匯多少次,也不會對她選擇的道路有任何的影響。
戰隊,拿着鍋鏟的宋栩看見少年身後跟着一個小尾巴並不意外。他輕咳兩聲:“我們戰隊可不養閒人。”
這人,可別死皮賴臉的待在這兒混喫混喝。
“我會做飯打掃衛生,我可以交生活費和住宿費,不會麻煩你們的。”
宋栩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就喜歡這種腦子不好使,樂於奉獻的人。
終於不用苦逼的給這幾個大少爺,大小姐做飯了。
“看來終於有比咱們教練智商還低的人出現了。”
“言之有理,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吧。”
不過,對着男神那張臉,她也會戀愛腦的,她這就去挖野菜。
蘇暮悶悶的抱着小熊枕頭,他不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戰隊裏的人。
葉子一點兒都不喜歡他。
他爲什麼要纏着葉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