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用。”
她和系統說話的功夫,搖光的尾鰭便試探性的攀附上了她的衣襬。
銀色的鱗片透着淡淡的粉,眼尾似抹了胭脂一樣,薰出了點點淚痕。及腰的長髮鋪散開來,猶如密不透風的蛛網纏滿了她的手臂。
“搖光。”
她皺了皺眉,鮫人可真沉。
怕是有兩三百斤吧。
“葉,葉玄星。”
灼熱的體溫像冷山之巔突然沸騰的溫泉,只有不斷的靠近身側之人,纔可緩解一二。他低頭,咬住她冰潤的手指,不知爲何,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他竟下意識的來到了她的寢殿。
“搖光,你最好清醒一點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死死箍住他的下巴,好傢伙,這狗東西差點兒咬斷她的手指。
他仰起光潔的脖頸,碧綠色的眼珠倒映着她不悅的神色。也許妖族和人族真的天生不一樣,人族能剋制自己的本性,但他們妖族不能。
他不斷地吟唱,在雨夜顯得格外悱惻。
修長的鮫尾猶如蛇一樣在她的身上纏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還是不夠。
他想要更多。
被鮫人精神攻擊的葉玄星有些頭疼,稍微踉蹌了一步才穩住了身形。只是這片刻的失神,便被搖光纏上了。
他真的很重啊。
有沒有點兒自知之明?
她剛擡起手推了推他,掌心之下的銀色鱗片便陣陣顫慄,詭異地變了顏色。
宛若含苞待放的桃花,格外嬌柔。
這誰還敢碰?
“搖光,滾下去!”
髮絲勾纏,他小聲控訴:“葉玄星,你欺人太甚。”
他都這樣了,她還這麼兇。
?
“你也不算是人。”
人能長出尾巴嗎?
搖光氣極,窩在她頸肩的腦袋調整了一個弧度,張嘴就咬住了她的肩膀。
她說得對,他反正不是人,咬死她算了。
葉玄星黑着臉,手一用力掐住了他的脖子。眼神深沉,扒光他的牙齒可以吧?
然而,她的想法還沒有付諸實踐,搖光便睜大了眼睛瞪着她。
“你的血有毒!”
“有病別在我這兒犯?”
“那我怎麼這麼難受?”
他只覺得心臟快要跳出了胸膛,呼吸不暢。輕波飄渺,鮫尾軟得一塌糊塗,整個人似融入在了她的呼吸之中,在她的懷裏搖曳生姿。
他舔了舔脣畔的鮮血,眼神兒越來越迷離。
漸漸的,陷入了一片黑暗。
黎明將至,枯坐一宿的葉玄星瞧着在她寢殿躺屍的搖光,真想一腳踹死他。
(宿主,藥熬好了,快給它灌下。)
誰敢信,它堂堂的超級智能系統,竟然淪落到熬避子藥的地步。
鮫人可以通過攝取血液裏的基因懷孕,昨晚這鮫人又是發情期,又攝取了宿主的血液。
萬一真懷孕了,那可了不得。
將藥灌下去後,一人一統終於放下心來。
走出寢殿,她勢必要研製出控制發情期的丹藥。
要不是留着搖光還有用,他早就被她擊碎天靈蓋了。
一大早的,來給師父送早膳的凌子寂便瞧見了地板上睡得死死的搖光。
這不知廉恥的東西,一天就打擾師父的清靜。
生氣!
(v╮v)
“師父。”
“今日這水晶包做得不錯。”
凌子寂甜甜一笑:“師父喜歡就好。”
他發現,以師父的修爲雖然不用滿足口腹之慾了,但真要是好喫的東西,師父還是很喜歡喫的。
“過幾日爲師替你修復好丹田後,你可多和宗內的弟子出去歷練歷練。”
“爲師替你挑好了適合你的心法和功法,以後便可練了。”
薄涼的指尖點了點他的眉心,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的腦海裏便多了很多的劍招和心法口訣。
同時,他的手心多了一個儲物袋。
“師父?”
“過陣子,爲師要閉關修煉。這儲物袋裏有很多保命的法器,先將就着用吧。”
“謝,謝謝師父。”
他眼眶溼潤,心底暗暗記下師父對他的好。
有些法器他雖然看不懂,但他知曉師父留給他的絕不是什麼凡品。
唯有努力修煉,才能對得起師父對他的栽培。
“你身上薰了什麼香?”
淡淡的,像極了加百列大天使玫瑰,一種象徵奇蹟和智慧的玫瑰。
更重要的是,她已經好久沒有聞到凌子寂身上的魚腥味兒了。
“師父,這是弟子偶然間發現的一種花,就想着能不能用來調香,師父不喜歡嗎?”
她中肯的點了點頭:“挺好聞的。”
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喜歡玫瑰花。
可鮮少有人知道,她只喜歡藍玫瑰和加百列大天使玫瑰,只是因爲這兩種玫瑰隱含的花語。
奇蹟。
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只能許願,只能希望奇蹟發生。
“那弟子等會兒給師父送一些過來。”
他欣喜極了,他立馬明白師父喜歡今日他身上的味道。
他喜歡調香,因爲師父不會因爲他身上的味道而蹙着眉頭了。
“師父,弟子就先告退了。”
“嗯。”
離長老講學還有好一會兒,凌子寂連忙回到了自己的寢殿,將他調製好的香倒入浴桶之中。每次見師父,他都要沐浴更衣,將要穿的衣裳日日薰上香。
而今日,他終於試出了師父最喜歡的一種香。
他趴在浴桶邊,決定將那花移植回來,種在院子裏。
因爲高興,他沒收住他的魚尾。
灰撲撲的魚尾不太好看,他又垂下了眼睫。明明他的孃親是一條七彩的鯉魚,怎就他的魚尾生得這般難看?
算了算了,不想了。
明日便是師父弟子名額的拍賣盛會,也不知誰會拜在師父門下?
他得好好努力,做師父心中最好的徒弟。
睡到日上三竿的搖光,大夢初醒。
冰涼的地板睡得他腰疼,想到昨晚的一切,他的臉又紅又黑。
那個無情的女人!
氣勢洶洶的尋到了她,還沒開口,她的眼神一掃過來,他便弱了幾分。
這女人修爲了得,惹不起。
“昨,昨晚,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
“好好說話。”
她可什麼都沒做,別想訛她。
“我們鮫人一族,可不像你們人族水性楊花,三心二意。昨晚……你安撫了我,你就是我的伴侶了。”
(宿主,鮫人確實是只認第一次安撫它的爲伴侶哦。)
葉玄星沉着眉眼,她安撫什麼了?
她什麼都沒做!
(你們不是貼貼了嗎?)
葉玄星:?
她良好的素質快要繃不住了。
指尖兒撫摸着問心劍,清冷着聲音道:“我修無情道的,伴侶就是殺了用來證道的。”
她說得夠清楚了吧?
搖光怔了怔:“那你可以晚一點再殺。”
等他快油盡燈枯的時候殺,不也是能證道嗎?
“何況,要靠殺妻殺夫來證道的人,那是無能的表現,你不會。”
(哈哈,宿主,他說得有道理耶。)
系統笑成了麻花,這搖光挺能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