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後一步，對李建業道：“好了長官。”
李建業點點頭：“辛苦了，你先出去吧。”
羅語嫣領命而去。
原先桀驁不馴油鹽不進的蘇等，雙目呆滯，全無神采。
李建業上前拍拍他的臉，這污辱意味極強的舉動也沒讓蘇等產生任何反應，李建業很滿意，坐回去，繼續開始審問。
只不過他的問話內容，似乎偏離了正常範疇。
“你爲什麼可以改頭換面？”
蘇等機械道：“易容術……”
李建業饒有趣味道：“你是雙異能？”
已經確認過了，蘇碩是雙異能，如果蘇等也是雙異能，那麼這對兄弟，還真是逆天。
如果不走歪路，他們蘇家將會在四個異能世家中撥得頭魁，何愁前途命運？
蘇等搖搖頭：“不是。”
原來不是雙異能。
李建業陡然話鋒一轉，壓低聲音道：“剛剛無生在你耳邊說了什麼？”
審訊室內被他事先安裝隱形攝像裝置，無生和他的對話，被他通過手機看的一清二楚。
不過期間無生兩次附在蘇等耳邊說了什麼，李建業只能看到蘇等大驚失色的神色，卻不知無生到底說了什麼。
而且沒有拍到他的正面，因此也不能通過他的口型加以分析，不禁有些抓耳撓腮，急得不行。
蘇等整個人跟多年未啓動、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生鏽的老機器一樣，眼珠子費力的轉了轉，一字一頓道：“他、說……他、說……”
李建業專心致志，聽得急躁萬分，恨不能立刻找到蘇等身上的快進按鈕，將他的語速提升一百倍！
“他說了什麼？”
“他、說，如、果、我……願、願意……跟、他、合作……”
說到這裏，老機器“叮”的一聲，罷工了。
蘇等歪着腦袋，眼神渙散沒意識的看着某一處，沒聲了。
李建業：“……”
他不得不加大“生命的守護”的守護力度，淡淡金光將蘇等全部籠罩，蘇等的臉色頓時好看了一點，眼眸裏也散發出了一點光彩。
“他說，如果我願意爲他復活父親的話，就會救我出去，如果我不願意，就會報復到我無辜的父母身上……”
李建業詫異，回想起無生第一次在蘇等說過什麼之後，蘇等當時的表情很震驚，無生的威脅，似乎不足以讓他如此震驚。
“還有呢？”他接着問。
“他說他其實是天選之子，萬物主宰，將來無論是人類，還是鬼，都將被他統治，鬼神教主大人見了他，也會視他爲神明……”
“什麼？”
這回答顯然出乎李建業的意料，令人詫異不已。
對所有鬼來說——除了原鬼，都把鬼神教主視爲神明，作爲狂熱虔誠的信徒，他們絕不能容忍別人對自己的神明進行褻瀆。
如此說來，蘇等剛剛震驚而又憤怒的神色，倒是能解釋的清了。
蘇等無精打采的耷拉着腦袋。
此時的他仍處於被催眠狀態，沒有自主思維，別人問什麼他答什麼，不會撒謊。
然後擡擡眼皮子看着對面死狗一樣的男人，露出一絲冷笑，慢慢站起身走到蘇等的面前，伸出右手在蘇等的腦袋上，屏氣凝神，猛然收力！
蘇等猛然瞪大眼睛，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痛苦，奈何身體被牢牢束縛在椅子上，動彈不得，身體像觸電一樣抽搐不停。
有什麼東西，在某種吸力下，竄上頭頂，被硬生生從他身體裏剝離出來，經由李建業的右手，成爲李建業的囊中之物。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待蘇等停止抽搐，李建業滿意的收回手，大汗淋漓身形不穩的坐回座位。
很顯然，剛剛的行爲，幾乎將他體內的靈力全部耗盡。
他深知，不能在這裏待得時間太久，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於是掏出事先準備好的藥丸，吞下去一顆，兩分鐘後，他站起身，冷冷瞥一眼好似已經死去的蘇等，走出去。
“該問的我已經問完了，他中毒太深，撐不到今晚了，你們別管他，等到了明天，把他弄出去埋了吧。”
守衛腰桿挺得直直的，神色肅穆：“是，長官。”
李建業走在無人的路上。
風在他耳邊刮過，涼涼的……是下雨了。
李建業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珠，忽然失笑。
天選之子、萬物主宰？
李建業堅信，蘇等不會撒謊，所以，到底是無生在口出狂言，還是……
李建業不由停下來。
他想起某個古老的傳說。
當然，大家都把它當成傳說，沒人會當真。
可……難道是真的？
那可太有趣了……
某個屋頂上，無生從感知畫面之中回過神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也很冷。
……
“啊！！！”
一塊紅紅的烙鐵，毫不留情的落在男人白皙細膩的後背上，“滋滋”的冒着煙，空氣中隱隱有燒烤的味道？
半分鐘後，烙鐵從男人的後背上拿開，一個拳頭大小的“罪”字，赫然出現，紅得瘮人，觸目驚心。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頹廢的倒在地上，渾身被冷汗浸溼。
烙鐵不是普通的烙鐵，乃刑司專屬，唯有被處以極刑，也就是將會被放逐到放逐之淵的罪人，纔會被落下罪的印證。
把罪人放逐到放逐之淵後，其實罪人並非絕無離開的可能。
比如傳送門，就可以將放逐之淵裏的罪人帶出來。
無生正是從兩個鬼神教門徒的身上搜出兩張傳送門，才得以離開困了他們母子二人十一年的地方。
但九淵大陸的統治者以及執法司們，並不擔心會有人攜帶傳送門跑到放逐之淵把罪人救出來。
其中奧妙，便在這個罪字上。
其實，烙在罪人身上的“罪”，是一種獨特的符文，相當於一種定位器和報警器，一旦有罪人從放逐之淵逃走，立刻就會觸動執法部門的特殊警報裝置，特殊執法司便會立刻出動，將逃出來的罪人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