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或直接把無生帶到虞城檔次最高的餐廳喫飯,也不看價,咔咔咔一通點。
喫完後顧或掏出錢包買單,漂亮的服務員臉上帶着謙卑禮貌的微笑告知他們,他們這桌被免單了??
顧或茫然:“免單?爲什麼?”
雖然這裏也就環境好點、菜品賣相好看點、服務到位點,貌似還不如在家喫的舒服,不過也不妨礙他和無生剛剛嚯嚯了好幾千,怎麼說免就免了呢?
顧或特殊的職務身份讓他養成了“不能拿羣衆一針一線”的清廉高尚品格——咳咳,並不是。
他覺得此事有蹊蹺。
如果他是普通人,也許就信以爲真併爲意外省了幾千而沾沾自喜。
但他是特殊守衛隊隊員,正兒八經的執法司工作人員,也不排除有人故意藉助這種形式,對他進行另一種方式的行賄。
顧或義正言辭道:“不行,這單不能免,該收多少就收多少。”
說着從皮夾裏抽出銀行卡,要服務員小姐姐正常結賬。
服務員小姐姐爲難的看了無生一眼,拒絕接銀行卡:“對不起先生,您這桌我們老闆已經免單了,我是沒有權利再收您的錢。”
顧或不悅,吹鬍子瞪眼,越發覺得有問題。
服務員小姐姐委屈道:“先生,我就是個打工的,別爲難我好不好……”
顧或一想,也是,人家服務員沒有權利給他免單,於是大手一揮:“那行,我不爲難你,你把你們老闆請出來,我問問他總行了吧。”
服務員小姐姐猶猶豫豫,去而復返,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跟過來。
先是不動聲色打量了一下無生,被無生身上的駭人威壓給鎮住了,連忙收回視線,笑着看向顧或。
“先生您好,我是這裏的負責人,聽說您要見我們老闆,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正在趕來的路上。”
顧或猛然想起什麼,試探着問:“你們老闆是不是姓盛?”
負責人恭敬道:“是的先生。”
這家店是盛家的產業。
那麼正在趕來的老闆是誰,那還用問嗎,自然是盛家現在的當家人,盛勇了。
顧或下意識看向無生,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他忽然就明白了爲什麼他們的單會被免了。
人家不是因爲要行賄巴結他這個特殊守衛隊的隊員,而是在感激無生!
畢竟要不是無生,盛家千金盛琳已經被雀不飛殘害成鬼,盛家也會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也許救下盛琳對無生來說是誤打誤撞、順手的事,可站在盛家的角度來說,那可是天大的恩情!
別說這一頓飯了,就是免無生一輩子的單,他們盛家也願意!
搞了半天,其實自己是沾了無生的光。
顧或想通了後哭笑不得的擺擺手,不再堅持買單了,就在他準備讓負責人別讓老闆跑一趟時,老闆來了。
盛勇一下車小跑着跑進來。
平日裏沉穩內斂榮辱不驚的大老闆,行色匆匆氣喘吁吁,當看到顧或和無生那一刻——準確來說,是看到無生那一刻,笑得如釋重負。
盛家是講究人,從盛琳那裏知道他們盛家的恩人後就要當面重謝,但無生嫌吵,婉拒不願見。
雖然無生拒絕了盛家,但這份恩情像沉甸甸的大山壓在盛家的心頭。
他們通過打聽,知道恩人和顧或住在一起。
所以特意跟旗下所有門店都交代過了,如果特殊執法司的顧或領着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來店消費,別管買什麼或者消費多少錢,一律免單!
盛勇一見到無生,那叫一個激動。
之前的盛老爺子中毒臥牀,命在旦夕。
雖然當時是另一個少年的藥救下了盛老爺子,但盛勇能看出來,另一個話不多的少年纔是主心骨。
如今盛琳再次被他所救,讓盛勇感嘆緣分之美妙。
性子活絡的他,一邊激動的向無生表達感激之情,一邊默默盤算着,自己閨女大是大了點,不過也沒大多少,才三歲而已。
不是有句話叫女大三抱金磚嗎?
要是這少年能做他們盛家的女婿……那不就是妙上加妙嗎?
無生真是奇了怪了。
不過是順帶上的舉手之勞而已,他們幹嘛要上綱上線對他感恩戴德?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然而他越是風輕雲淡,反倒叫盛勇越是欣賞。
顧或怕不習慣與人社交的無生煩了盛勇的過分熱情,適時插話。
“盛老闆,要不這樣吧,這頓飯的心意我們領了,至於其他的我看就不必了,我們家無生救下令千金,也是誤打誤撞、捎帶的事,所以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
盛勇能感覺到無生和其他人不一樣,身上有一種無慾無求,超然物外的灑脫,拿金錢物質來當報酬,那是對他的褻瀆。
人家確實不需要盛家的回報。
但是對盛家來說,有恩不報會讓他們坐立不安。
更何況,此時的盛勇對無生起了其他不該起的念頭。
那自然是想盡一切辦法,也要跟無生牽扯上一些關係。
就算做不了盛家的女婿,以盛勇毒辣的眼光和精準的判斷來看,和無生處好關係,是無本萬利的天大好事,何樂而不爲呢?
盛勇當即退一步,表示如果今後有什麼地方需要盛家,儘管開口。
回去的路上,顧或不知想到了什麼,噗嗤笑出來。
無生莫名其妙:“你笑什麼?”
顧或樂呵呵道:“剛剛盛老闆看你的眼神,你覺得像什麼?”
無生一頭霧水:“像什麼?”
“像不像‘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無生:“……”
顧或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繼續笑:“盛老闆想要你當他女婿,你真沒看出來?”
無生了無風趣的直言道:“沒有。”
然後他回憶了一下,離開後,感知畫面裏的盛老闆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當時,目光是長久膠着在他身上來着不假。
不好意思,我還小,暫時不考慮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