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歡沒有回頭,輕聲問:“怎麼了?”
沈慕言手中拿着吹風機,默默看着她:“你頭髮還沒幹。”
“哦,等會就幹了。”
“我幫你吹。”沈慕言眼神從她屏幕上劃過,很快記住那一頁聯繫人的名字,淡淡說,“我看你挺忙的。”
沈時歡視線從手機上移開,擡頭看着他,那種怪異的感覺越來越多了。
怎麼感覺話裏有話。
“我現在不忙。”
沈慕言:“跟朋友聊天嗎?”
沈時歡沒有多想,點點頭:“嗯。”
他的手指帶着溫熱的溫度,一點一點握住她的頭髮。
黑色的頭髮絲在他修長的手指間纏繞。黑與白的交融。
乾淨的毛巾輕輕擦拭她的頭髮。
等到水不滴時,冰涼的指腹貼近她的太陽穴。
她本能的停下手上的動作。
他的動作又輕又柔,很是舒服。沈時歡慢慢放鬆了。
清潤的聲音響起,“姐,網上的事情你能解決嗎?”
沈時歡閉上眼睛,眼睫微顫:“嗯,我能解決。”
等了半天,也沒見他的回答。沈時歡睜開雙眸,看着他精雕細琢的五官,以及嘴角淡淡的笑。
沈慕言一直長得很好看,在孤兒院的時候,就很受大家的喜歡。
哪怕他不愛笑。
不笑的時候讓人想到夏天喫的海鹽味冰激凌。笑的時候,像是寸草不生的沙漠中突然長出來的一朵鮮花。
他怎麼沒有多問一句呢。
看着她疑惑的眼神,沈慕言微聲嘆息:“姐,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相信你,支持你。”
“永遠都是。”
沈時歡不是第一次聽他說這句話。
上輩子,他也說過,只是那個時候的她,已經“走火入魔”了,什麼也聽不進去。
哪怕撞得頭破血流,她也不回頭。
他真的做到了,永遠支持他。
沈時歡身體微顫,軟嫩的手握住他正在按摩她太陽穴的手。
“我知道。”
周圍一切都安靜了,時間不再流動,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手背酥麻。
怔怔的看着兩個人的手,如同交頸纏綿。
手心被人捏了捏,他遮掩住眼底的光,
“小言,你也要做你喜歡的事情。我同樣會支持你的。”
沈時歡知道沈慕言腦袋很聰明,學習起來毫不喫力。
他參加了多個物理競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要不是他們當時沒錢,他可以全身心投入學習的。
她希望他能在天文物理方面好好研究,那是他的夢想。
沈慕言打開吹風機,調節溫度,細緻的幫她吹頭髮。
感受到她的昏昏欲睡,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姐,我會聽你的。”
頭髮已然全乾,沈時歡呼吸均勻,睡得正好。
沈慕言怕吵醒她,只是去房間裏拿了一個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她安安靜靜的躺着,柔軟的髮絲貼着她的臉頰,狹長的睫毛猶如小扇子,留下淡淡的陰影。
哪怕她的臉真的不一樣了,可在他的眼裏,依舊是她。
他靜靜的看着她,眼底滿是柔情。
也許是夢到了什麼,白嫩的指尖用力抓着毛毯,眉頭緊蹙,像是夢魘。
她在叫自己的名字。
“小言。”
“小言。”
……
沈慕言動作溫柔的安撫着她。
“姐,沒事的,別害怕。”
沈時歡夢到了上輩子的事情。歷歷在目……
沈慕言天之驕子,最後慘淡收場。
哪怕到最後,只是讓她好好活着。開心的活着。
第二天。
某大廈第一層有不少的記者拿着話筒站在裏面。
“沒想到他們會直接開記者招待會。”
“蘇寶珠是假千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看肯定是真的,沈時歡一看就是蘇家人啊。”
說話的這位記者顯得義憤填膺。
“你該不會是沈時歡的粉絲吧。”
“我……她本來就很好看啊。”
“蘇家這次要是不給一個交代,他們公司多年經營的好口碑可要沒了。”
“就看他們選擇哪一個了。”
“我都查過了,沈時歡真的是在孤兒院裏面長大的。”
“那又怎麼樣,看蘇家喜歡哪個吧,有錢人的世界,我們只能看看。”
“我們就是討一口飯喫,好好想想等會要問的問題吧。”
在這些記者,你一言,我一句。
蘇庚和蘇宴清,江卿妍以及蘇寶珠上了臺。
蘇寶珠和江卿妍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
當他們上臺之後,吵鬧的氛圍,一下安靜了許多。
蘇庚和蘇宴清帶着上位者的氣勢。
哪怕蘇家站在出了問題,但他們還是如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誰都不願意被穿小鞋。
蘇宴清手中拿着話筒,眼睛在下面巡視了一圈。
“相信大家知道我這次召開發佈會是什麼原因,大家都很好奇,沈時歡和我們家到底有什麼關係?”
“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
“沈時歡是蘇家流落在外的女兒。我們在發現她的第一時間就把她接回來了。網上把蘇家說的狼心狗肺的笑意那是天方夜譚。”
“蘇家不至於養不起一個人。”
蘇宴清說完過後,話筒落在蘇庚的手上。
“針對網上的流言蜚語,我實在是痛心疾首。沈時歡回家之後,我們一樣把她當做女兒對待。”
“而她自己脫離了蘇家,因爲她看不慣寶珠。”
“寶珠雖然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但是她真的很孝順,養育那麼多年,怎麼能把她趕出去,那不是豬狗不如嗎。”
“做過父母的人應該知道,把一個孩子養大多不容易。所以網上那些胡說八道,估計引戰的人,消停一下。”
江卿妍語氣溫柔,話裏話外是對沈時歡離開蘇家的不解。
蘇寶珠則是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臺下的記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說的話,和他們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樣。
竊竊私語中,有人舉手提問:“蘇總,我想問問,沈時歡爲什麼叫沈時歡呢?她爲什麼不留在蘇家。”
蘇宴清手中拿着一張紙,無數的攝像頭對着他拍。
俊美如斯的男人,冷麪說,“沈時歡親自拿出斷絕書,和我們斷絕了關係。”
“我們還怎麼把她留在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