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看到沈時歡時,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部沒了。
直接把門打開讓她進來。
顧辭狗狗眼有些泛紅,長長的睫毛像是在水裏浸泡過的一樣。
清澈漆黑的雙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亮了。
沈時歡直接坐在牀上,手拍了拍牀旁邊的位置。
“過來坐。”
顧辭眨了眨眼睛,耳朵唰的一下紅了。
濃黑似墨的雙眸,裏面像是在燃燒火焰。
沈時歡像是沒有看到他的眼神一樣,垂眸看着他的手:“手給我。”
顧辭聽話的把手放在他的眼前。
他看着她給他手上的劃痕塗藥,
這時候才感覺傷口處有點疼。
原來做飯的時候,留下了傷口。
她的脖頸處有一點點發紅,像是用力捏成那樣的。
可以想象到當時那個人有多麼不剋制。
顧辭心裏泛起淡淡的酸澀。
猛的把她抱進懷裏,又不敢太用力了。
“時……時歡。”他的聲音奶奶的,又帶着哽咽:“你……是不是喜歡他。”
毛茸茸的頭髮蹭着她的脖頸。
“時歡。”顧辭說話時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一些,“你喜歡誰多一點呢?”
“我知道,我不應該問的。但是我很想知道。”
沈時歡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年紀小的,總是會專注於眼前的快樂。
總以爲能接受,或者自己是最特別的。
沈時歡推開了他,他眼眶中的淚水,順着眼尾滴落。
她擡頭看着他紅彤彤眼睛裏,以及眼睛裏的難過。
她的聲音平靜極了。
“顧辭,我沒法告訴你。因爲我也不知道。”
“我不會談戀愛的。”
“你可能對我們之間的關係有點誤會。”
“可……可是……”顧辭心中一痛,嘴巴里的苦澀逐蔓延,他知道的,也以爲能接受的。
可是所有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裏。
燈光下的她,依舊美的驚心動魄。
顧辭:“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
喜歡?能有多喜歡呢?
抓也抓不到。
沈時歡聲音柔柔的,和之前沒有多大的改變。
“之前你說的都忘了?”
“你現在可以考慮考慮。”
沈時歡站起身。
看着她要走了,顧辭飛快抓住她的手。
臉磨蹭着她的手背,他不想讓她走。
他快要難過死了。
“時歡,我知道的。”顧辭僅僅抱住她的腰,感受着她的溫度,聲音有些厚重:“我明白的,我想清楚了。”
“我們就這個樣子。”
沈時歡看着他烏黑的頭髮,沒想到他這麼快接受了。
看着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她揉了揉他的頭髮。
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算了。
沈時歡以爲自己很難接受的,其實還好。
想得太多,也毫無意義。
你情我願的事。
傷口處理好後,顧辭依舊不肯鬆手。
沈時歡拍了拍他的背,他才戀戀不捨的放手。
……
快要走到拐角處,許久不見的某人正在站在那裏。
平時挺直的脊背,這會似乎有些佝僂。
沈時歡想起來了,剛剛門好像沒關。
霍深臉上帶着疲憊,笑起來帶着苦澀,嘴角僵硬:“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身上穿着普通的短袖,眼神中的色彩晦暗不明。
那雙漂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陰影。
不知道他聽了多久。
也許次次被他們看到或聽到,沈時歡居然內心很淡定。
“霍深。”
察覺到她的避而不談,霍深從口袋中拿出一根菸,修長的手指夾着細細的煙。眼底的是化不開的濃稠。
剛準備點燃,發現她眉頭一皺,最終把煙放入口袋中。
“不能說嗎?”說話中帶着鼻音。
沈時歡不知道怎麼說,難道說短短几天,他幾個朋友都和她有點關係?
事情過於複雜,不太好解釋清楚。
募地,霍深從陰影處走到她的身邊。
“聽導演說有個外景需要重新搭建,在臨省,那天有煙火晚會,可以一起去嗎?”
沈時歡雙眼瑩瑩潤潤的,頷首,“好。”
兩個人站着的地方離沈時歡休息的房間不過幾步路的距離。
短短几步路的距離,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像是在焦灼着。
霍深送她到了房間門口。
左手推開了房門,手上帶了一款手錶,襯的整個手腕乾淨有力。
嗓音沙啞,“進去吧,好好休息。”
沈時歡眨了眨眼,“好。晚安。”
“啪。”
門被關上。
霍深靠在她的門口,垂着頭,遠處看有些落魄,蕭瑟。
不知道過了多久。
僵硬的身體動了動。
他完全可以快點過來的,因爲跑去做了另外一件事情。
現在看來,他們幾個人速度挺快的。
顧辭和她說的話,他都知道了。
那時逾白,洛川一定跑不了吧。
偌大的牀上,他躺着,卻覺得渾身冰冷冷的。
許栩栩經過沈時歡的提醒,找到了當初蘇寶珠霸凌別人的照片。
有這些照片在,她怎麼洗都洗不白吧。
只不過,還需要耐心的等待。
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接下來的片場中,顧辭和時逾白完全是圍繞着沈時歡轉。
旁邊的人從剛開始的驚訝,已經很淡定了。
外頭的太陽還是有點燥熱,沈時歡找了一處陰涼的地方揹着臺詞。
顧辭從另外一個片場過來的。
臉上的妝沒來得及卸。
他過去之前特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人正在幹活,不會有人注意到這裏的。
過去之後,自以爲很隱蔽的勾了勾沈時歡的小拇指。
內心歡呼雀躍。
白嫩的臉頰,染上了緋紅,像水蜜桃。
故意往她身邊靠了靠,但是不會讓她感覺到不舒服。
他現在還沒名沒分,旁邊有人虎視眈眈。他不能做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兩個人只有一拳距離時,他乖巧的蹲着。
“時歡,這個給你。”顧辭圓溜溜的眼睛,笑意快要漫出來了。
手中拿的是一朵淡粉色的玫瑰花。
花瓣鮮豔,玫瑰上的刺被拔的乾乾淨淨。
“謝謝。”沈時歡眼尾彎了彎,流露出點點笑意。
並沒有把玫瑰花拿在手裏,而是直接低頭聞了聞。
因爲拍戲的緣故,她白皙的臉蛋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皮肉翻開,十分逼真。
半張臉似仙女,半張臉似魔鬼。
但她的眼睛像是會說話一樣。
顧辭不必低頭,便能看到她飽滿的紅脣,滾燙的目光追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