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已經問過他了。
他嘴巴特別嚴,怎麼都不說。
霍深認認真真開車,聲音低沉入耳:“到了,你就會明白的。”
整整開了三個小時的車,霍深才把車停在某處空位置上。
從後座上拿出兩個面具,假髮。
假髮是天藍色的長卷發。面具則是蝴蝶面具,用金色的軟絲勾勒而成。中間鑲嵌一塊紅色的寶石。
還以爲會很重,拿在手裏發現不重。
沈時歡沒忍住上手摸了摸。
霍深低聲問:“喜歡嗎。”
沈時歡:“喜歡。”
霍深下車前說,“你換上,我在外面等你。”
沈時歡乖乖的點頭。
一隻手推開車門,她從車上下來了。
金絲構成的面具包裹着她半張臉,勾人的狐狸眼更加顯眼了。
她的皮膚本身就很白,藍色的頭髮和她很配,很溫柔。
霍深臉上的面具很是平凡,只有眼睛,嘴巴露在外面。
霍深朝着她伸出手:“可以把手給我嗎?”
她被他牽着走向一條小路。
沈時歡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問。
他們兩個人這樣,不會被發現嗎?
很快,這個問題不用問,直接被解決了。
這條寬闊的路上,大家全部戴着面具,還有面具是一模一樣的。
從旁人的嘴裏得知,這是心心相印街。
據說只要和心愛的人從頭走到尾,便可相伴一生。
因此慕名而來的人很多。
街道兩邊有賣東西的,也有人在表演。
沈時歡很少出來悠閒地逛街,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她的目光很容易被一些東西吸引過去。
霍深緊緊的跟着她,牢牢的牽着她的手。
哪怕帶着面具,兩個人在人羣中,還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沈時歡走到一家糖畫的攤子面前。
“轉到什麼畫什麼嗎?”
“對。”
沈時歡隨手一撥,指針停留在龍的面前。
周圍的人驚訝極了。
龍是最難畫的,也是最難指到的。
老人家笑眯眯的:“小姑娘運氣很好啊。”
霍深對着他眉眼彎了彎:“她運氣一直會這麼好。”
拿着老人家的糖畫,兩個人繼續往前走。
熙熙攘攘的人羣,很快把他們兩個人淹沒了。
“剛剛那個女孩子好好看啊。”
“她臉上的面具好看。”
“人更好看了。”
“沒人覺得剛剛那個男生,聲音特別像霍深嗎?”
“怎麼可能呢,霍深應該還在京市,不在這裏的。”
……
沈時歡心情放鬆了很多,笑着打趣道:“哪怕你不露臉,大家也都覺得你帥。”
霍深經常會聽到別人對他容貌的誇張。
他通常是不以爲然的。
沈時歡誇他,他會開心。
下一秒,他聽到她甜甜的說:“低頭。”
身體永遠比腦子更快。
他低下頭。
頭上多了一個髮箍。
沈時歡很滿意的說,“不錯,很好看。不對,是很帥哦。”
霍深摸了摸,是兔子耳朵……
她……
不過,她笑的那麼開心,戴着也沒關係。
往前走,人流比較分散了。
霍深低頭看向兩個人牽的手。心裏甜蜜蜜的。
沈時歡腦海中一個畫面突然閃出來。
那是一個下雪的天,她站在街頭,看着別人手裏的娃娃很羨慕。
尤其是那些小朋友有爸爸媽媽。
而她只能默默看着。
那時候想,要是有錢了,一定要買一個娃娃。
現在她有錢了,卻不是很想要了。
“喜歡哪一個?”霍深問。
沈時歡反問:“哪一個都可以嗎?”
“對。”
攤上的娃娃種類很多,她一眼看中了,一個深綠色的小熊。
“那個吧。”
“好。”
霍深沒有多說廢話,直接去掃碼付款。
飛鏢被他拿在手裏,只見他輕輕一拋,氣球直接破了。
速度又快又準。
用時不到一分鐘,一塊木板上的氣球全部被他扎破。
骨節分明的大手拿着娃娃,眼睛彎彎:“給你。”
沈時歡內心有一處很小的破洞似乎被堵好了。
鼻尖紅紅的,眼睛一下子充滿了水霧。他有點慌了。
“怎麼了,是不喜歡嗎?別哭。”
沈時歡頭抵住他的胸口,聲音又小又低:“沒有,我很喜歡。”
霍深聞言鬆了一口氣。
沈時歡把娃娃拿在手中,什麼都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跟着他就行。
“慕言,這邊。”
一個男生穿着一件有些大的西裝外套,正對着人羣揮舞着雙手。
被叫到的男生面色清冷,只穿了簡單的寬鬆短袖,頭髮烏黑濃密,漏在外面的皮膚白皙。
個頭對比旁邊的人羣要高一些,筆直的雙腿被裹在寬鬆的牛仔褲裏。
面色緊繃,儘可能的避開人羣。
“慕言,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不要一副別人欠你錢的樣子。”
“這次多虧有你了,你都不用高考了,直接保送啊。”
“你的腦子就是好使。”
沈慕言旁邊的男人正在喋喋不休。
而他呢,正在看着手機。
這裏離沈時歡拍戲的地方並不是很遠。
他低着頭玩着手機,人流不斷的往他這邊走。
“我跟你說話呢,好不容易出來玩一下,不要看手機了。”男孩子說,“你有喜歡的人嗎?”
沈慕言撥手機的手慢了一拍。
表情沒有變化,卻想到了某個人。
“誒,那邊是什麼?我們去看看吧。”
突然在人羣中,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手機被他裝進口袋,擡頭四處看着。
入目之間沒有熟悉的那張臉。
下一秒悵然若失。
也是,她都是公衆人物了,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男孩子絮絮叨叨的說着:“我們學校的校花喜歡你,你都不看的。真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
“前面是情人橋,聽說在那裏掛寫上你和喜歡人的名字,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沈慕言嘴角微微抿起,永遠在一起?
真是令人嚮往。
情人橋上的人很多。
沈慕言從書包中拿出一支筆,寫下兩個人的名字,神色認真,虔誠。
他從來不相信這些。
這一次他想信一信。
他的朋友湊過來想看一看他寫的,紅色的帶子已經被他牢牢的繫上去了。
微風徐徐,紅色的帶子隨風飄揚。
他的心裏泛起點點漣漪。
“你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