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輕輕奏響歲月的風鈴,走在廣闊無垠的大草原上。腳下沒有路,沒有任何指引的方向。我們所擁有,也只有一個沉重的十字架,揹着它,在無垠的草原上留下深深的刻痕。只聽見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向前,向前。”

    這沉重的十字架背在肩頭,彷彿要把肩頭壓斷,肩部的痠痛一次次提醒着我們,彷彿十字架在炫耀着它的重量,嘲笑這我們的無知。這羣旅人中的一個就自以爲是地一次次截斷了這十字架,知道懸崖的盡頭,才意識到由於十字架過短根本無法搭成橋走過去,他的人生也在此停止。而我作爲一個旁觀者,一個他的故事裏的匆匆過客,站在幽暗的黃昏,眺望着這一個無助的靈魂,眺望着這並不刻畫我生命裏的斷章。我們自然的嘲諷着這一切。而當我作爲一個參與者時,遊離在夢與現實之間。白天,戴上僞善的假面與擁抱去感謝着十字架,去嘲諷去蔑視那些無知的人;夜晚,脫下華美的禮服,如穢物般地看着它。“不想要……好累……好辛苦……好可怕”這樣一遍一遍在那無人知曉的角落裏喃喃自語。我真的也想揮起斧頭截斷它。但終究是沒有,在舉起斧頭的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米開朗基羅爲藝術而獻身,貝多芬向苦難宣戰,司湯達用雙手尋找光明,達芬奇用勤奮描繪輝煌……我無法想象他們的十字架有多重,但這些靈魂走在生命的旅途中,心甘情願、理所當然地揹負着這些十字架,在痛苦和危險中且歌且吟,永遠不會迷路和沉淪。人生的十字架是沉重的,它包含了太多太多的苦難。他是黑暗,是恐怖黑暗中心靈的顫音;是寂寞,是乾涸河牀上的最後一滴冰冷的水滴;是酷熱,是撒哈拉大沙漠上的絲絲熱氣……它,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但當我們拋棄了這責任選擇了安逸又會如何?那時,我們只是一個失去靈魂的人偶,用那雙空洞的瞳孔看着這個世間的一切,穿着華美的衣衫,在豪華的城堡裏不停地旋轉,不停地舞動,享受着宴會上的愉悅。直到有一天,看到陶瓷做的臉有了裂痕,華美的衣衫破舊不堪,豪華的城堡成了廢墟,那輕盈的舞步也變得遲緩,那我們也終於跳到了人生的盡頭。那麼,我寧可背起沉重的十字架,即使肩頭的痠痛難忍,即使脊椎骨都要被壓斷,即使腿骨顫顫巍巍,即使胸口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即使被石頭絆倒,我也要抱着這十字架再爬起來,因爲,它是我生命的責任。在人生征途的大草原上,我們揹着十字架一步一步的走着,在身後留下深深的痕跡,我希望這些痕跡,這些我走過的歲月可以讓我的眼睛多幾分明智,讓心靈多幾分勇氣,讓生命多幾分責任。給生命一個責任,在茫茫的草原上,我可以一直保持着這個信念,聽着輕風奏響風鈴的聲音,它在輕輕地訴說着:“向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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