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春歸一劍 >第40章 教坊司的二次命案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的林待之回到了自己家裏。

    一陣翻箱倒櫃中他搗騰出來了一個有四個成年人頭那麼大的木箱,上面沒有鎖,他直接就打開了。

    早就聽到動靜的小菊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他的身後。

    “啊!”的一聲。

    把林待之嚇了一跳。

    “你家小姐沒有告訴過你大呼小叫很容易嚇到人的?”林待之很是無奈,餘暉透過窗灑在箱子裏,反射到他的身上。

    看着就像個小金人。

    “作爲大戶人家的丫頭,我可不相信你沒見過大堆大堆的金子。”

    “我是不敢相信你能有這麼多金子!”小菊說着,又瞥了箱子一眼。

    “本來是滿滿一箱,如今就只剩這麼些了。都是零零碎碎的金葉子罷了,不過看着唬人,哪裏算多。”林待之細細數了一下。

    一片、兩片、三片……

    算上今早拿出去的,就還剩下不到二十片金葉子。

    林待之皺起了眉,突然開始思考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太破費了。

    “唉,原來下面都不是金子啊,我還以爲很多呢。”小菊看到了林待之探下去的手,才發現箱子裏面確實沒多少,都鋪着些空心的棉草而已。

    那金玉其外的模樣,就同柳飛一般沒什麼區別。

    “你家小姐有心上人了嗎?”林待之突然問道。

    “沒有。你問這個幹嘛?”小菊果斷回答,然後又突然哦了一聲:“我知道了!你果然對小姐有非分之想,不過我勸你趁早死心,我家小姐纔不可能看得上你。”

    林待之挑了挑眉,他很想說自己並沒有這個意思,話到了嘴邊卻是:“這話怎麼說?”

    小菊想了會,瞥了一眼林待之那依舊金光閃閃的箱子,扳着手指道:“你一沒錢,二來長得也不是帥到破碎虛空的那種,三又沒什麼實力,四的話出身也不怎麼樣,哪一點配得上我們家小姐嘛。”

    對面林待之時,她還比較客氣,沒脫口而出那句癩蛤蟆想喫天鵝肉的諺語。

    換了旁人,她八成就得開罵。

    林待之輕聲擡槓:“裴總務司也是那麼世俗的人嗎?”

    “世俗不世俗先放在一邊。”一有關於小姐的事,小菊就對答如流起來:“就似我家小姐這樣的天仙化人,要配得上她,起碼也得是狀元之才,武功蓋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吧?”

    話一說完,就見林待之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小菊紅了臉:“你……你看着我作甚!小姐看不上你,你覺得我……我就會看得上你嗎?”

    林待之搖搖頭:“小菊姑娘,我只是很懷疑你是不是言情話本看得太多了。”

    小菊怔住了,半晌像是被猜中了心事,逃也似地離開了。

    只留下林待之一人在原地沉思。

    看起來小青魚藏得極深,就連小菊都不知道她的心上人是誰。

    那麼如此一來,就不太好給她把關了。

    可總是感覺心裏空落落的,林待之嘆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難道這就是老父親難言的心思?”

    都說少女的心事你別猜,他不理解裴清語八字沒一撇的戀愛故事,就像不理解小菊爲何又能很快在後院入定一般。

    於是他打開了記載柳飛洛城荒唐三日的摺子。

    第一天,也就是林待之躺在天威軍大營的那天。

    柳飛是同蘇槿竹以及書院學生慕漸涼遊歷洛城,上午去了醉月軒、教坊司,然後又去桃園買了些桃花酒,在城東鐘鼓樓市場買了些肉菜之後,便去往了東山腳下一農婦家。亥時人定,農婦一家遇黑衣人暗殺,幸得留宿柳飛相助。

    第二天一早,慕漸涼因早課先行回到書院,柳飛應蘇槿竹之邀在東山賞景,午後三人匯合,去往浮煙書院,晚間在其客棧附近一戶人家中用食。

    第三天,柳飛報名武試,與蘇慕二人走失,遂去教坊司買醉,偶遇兇案。

    看完摺子,林待之不禁感慨,還是像柳飛這般不喜春風、不悲秋月的少年心性讓人看得明白些。

    只不過三天之內發生的事屬實是多了些。

    前兩日的農家樂裏,農婦顯然就是付雙雙一家,林待之把黑衣殺手的首要懷疑對象確定在了趙家次子派出的人身上。

    但也有可能是婆孫倆掌握有趙汝復的什麼祕密,引來了背後的人的暗殺。

    而教坊司本就是魚龍混雜之地,發生案子也不算奇怪,只不過也太多事之秋了一些。前腳才死了個員外郎,如今就又出了一樁命案,只怕府尹大人又有的忙了。

    想想張兆京還是文試副考官,也不知道他那個身子扛不扛得住。

    值得一提的是,蘇槿竹名字下面劃了道線,想來是竹喧樓也沒有太弄清楚她的身份。

    落日還未完全沉下來,林待之於是便叫上了在湖邊打坐的小菊,喊她一起去教坊司看看。

    早就憋壞了的小菊聽他說有熱鬧可看,說不定還能找到柳飛,立馬也就同意,滿心歡喜跟着他上路。

    秦淮河邊早就擠滿了人,連拉客的船伕也上了岸湊起了熱鬧。

    官兵忙着疏散人羣,禁止閒人進入。

    林待之從人羣中擠了進去,回頭衝船伕不好意思笑笑。

    船伕啃着包子,總覺得這人好像在哪裏見過。

    正在這時,府尹大人同柳飛一起從樓上下來了。

    張府尹開口:“都沒什麼事了,大家散了吧。”

    圍觀人羣看了半天看了個寂寞,哪能讓他這麼容易打發走。

    “張大人,聽說又有人死了,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府尹大人,是不是又有魔族細作?”

    “是怎麼一回事啊?”

    ……

    圍觀羣衆嘰嘰喳喳,吵得一向脾氣挺好的張大人不知如何是好。

    柳飛氣沉丹田,聲如洪鐘,大聲道:“肅靜!”

    震的人耳鳴。

    周圍人暈暈乎乎,一時都安靜下來。

    “也就是張大人愛民如子,脾氣好,換我們那縣令,早就一句妨礙公務給你們這幫刁民扭送官府了!”柳飛怒目圓瞪,大聲衝着喫瓜羣衆道。

    “還有你,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嗎?”

    他衝着一個大嬸狂吠,以此宣泄痛失所愛的傷感。

    “切~”濃妝豔抹的大嬸翻了個白眼,手絹一揮便扭身走了,虎背熊腰,走起路來倒也搖曳生姿。

    其餘衆人攝於四品高手的威勢,敢怒不敢言,漸漸也就散開了。

    “張大人您看,我就說了,對付普通民衆,不能一昧好心,他們固然愛你敬你,但很多時候不怕你,這是不行的。俗話說人善被人欺,豬善……”

    柳飛被人踹了一腳,戛然而止了稍顯過界的不雅言語。

    回頭望去,是一臉怒容的小菊。

    原本硬氣的臉瞬間就柔和了下來,頓時帥到掉渣。

    然後他看到了更後面的林待之。

    張大人對於年輕人間荒唐的恩怨情仇只是饒有興趣嘆了口氣,隨即便衝林待之說道:“林小友來的正是時候。”

    林待之問:“發生了什麼事?”

    “事情有些棘手。”張府尹這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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