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已經來到陸白楓家門口，他猶豫了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見面話。
因爲獨孤一心的關係，讓李成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陸白楓。
他明明只是李成，並非是其他人，可陸白楓就是把他當成獨孤一心。
這是李成不知道如何面對的事情。
“獨孤一心，李成，明明是無論如何也不相關的兩個人，可就是因爲一次傳承卻變成一個人。”李成嘆了口氣，沒有敲門，反而來到一旁的石凳子上，做了下來，望着夜空，思索一些事。
縱然他現在不是以前那般小角色，也算成長成一個大人物。
但饒是如此，還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李成知道自己並非是無敵的，也並非是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而是做任何事情都要細細考慮。
試問，這一切都值得嗎？
“值得嗎？”李成望着夜空，輕風吹過，有些不知道答案。
如果所做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爲了家人朋友，固然值得。
可他是他嗎？
李成是李成嗎？
那獨孤一心又會是誰？
亦或者說，我就是獨孤一心？
李成嘆氣，他似乎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抗拒自己的身份與記憶了？
或許，他本人就是獨孤一心，也是李成，名字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並不會變成另一個人？
腦海裏出現的那些也不過是他本身的記憶而已。
是他太過固執，不願意接受，纔出現這種兩難狀況？
所以只要他接受這個事實，腦子裏的一些記憶就會恢復？
是這樣嗎？
李成不清楚，他不知道，但要說一團記憶有自己的意識能代替他，那就有些太不可思議了。
“或許，我應該嘗試着接受這些記憶，而不是逃避。”李成搖搖頭，理清思緒。
有些時候要想接受一些認知之外的事情，還是挺難的。
而且獨孤一心是誰？
百年前的天下第一啊。
如果將此人換做一個普通點的人，李成還能接受。
可是獨孤一心李成心中着實有些複雜。
特別是聽到陸白楓講述獨孤一心的故事之後，李成更難以想象自己竟然會是這個人。
心態意志堅定到可怕，就算朋友們死在自己眼前，也不會皺半分眉頭。
爲追求眼前的道路，可以捨棄一切。
此人當真是冷酷如鐵！
而李成呢？
是這樣的人嗎？
“或許是吧。”李成自己都不確定，但他已經做出決定，不在屏蔽那些記憶，要親自去探尋一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生命有限，歲月有限，我心卻是無限的。”
“無論你們做什麼，我打不動我的心。”
“精神之道，在於浩瀚，在於光明，我之道便是光明之道。”
“精神乃是虛無的，可意志卻是現實的，你我說出來的話也是現實。”
“意志有多廣，實力就能有多強。”
李成進入回憶之中，自己好似變成傳說中的那個人，他坐在一個僻靜的房間之中，看着眼前充滿迷霧的人，所有話語都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李成不由自主的點頭，一些話不暇思索的從他嘴裏說出來：“對，我找到了，精神修煉，在於心，在於行。”
“在於心，在於行？”眼前那個充滿迷霧的人喃喃自語：“你竟然真的找到了精神力修煉方法？怎麼可能，所有的一切明明是我瞎說的，明明什麼都不存在。”
這個人好像有些瘋了。
不知爲何，李成看着這個人，竟感覺有些可笑：“你固然是瞎說，但對於我而言，只需要一個方向而已，所以，你給我一個方向，我找到一條道路。”
“方向？道路？你的才能竟然如此卓越，都被天針對了，變成了一個廢人，還能浴火重生？爲何會如此？”那人似乎有些崩潰了。
“你看到的是天地針對我，而我看到的是天地在鞭策我。”李成望着此人，淡淡道：“你走吧，你今天來殺我，我不殺你，算是報答你給我指路的恩情。”
“不殺我？”這人吼道：“可是我害死了你那些朋友，親人，都是我害死的！甚至是我一手謀劃？獨孤一心，饒是這樣你還不殺我？你裝的一手好聖人！”
“無論你怎麼說，我今天都不會動手，就算你再將我的親人朋友在我眼前殺一遍，我還不會動手，當然，今天別過之後，我就會給他們報仇。”李成道。
面前這人似乎知道獨孤一心說一不二，眯起眼睛道：“你當真不殺我？”
“你若對我出手，我也會出手，我給你機會，是留你一條性命，並非讓你對付我。”李成又道。
“你！”那人深吸一口氣，望着獨孤一心，不知道想什麼，他也沒動，良久，才緩緩說道：“獨孤一心，你能否告訴我，到底是怎麼找到精神道路的？”
“你想學？”李成笑了：“我教你啊。”
……
“爲何不進來？”正在李成想順着記憶看下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李成一驚醒，看到不知何時，陸白楓已經來到他身邊，坐在他身邊的凳子上，一直看着他。
“我……”李成不知道如何回答，看看時間，倒是愣住，距離他過來，竟然已經過去了六個小時。
現在竟然是凌晨三點？
只是這一回，就過去六個小時？
李成心中一驚，因爲他並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
不過雖然是如此，但李成也明白一些事情，或許，腦子裏的這些東西都是他的記憶，並非是另一個人的。
他應該去接受，而不是說去屏蔽。
“你出來多久了。”李成整理心思，問陸白楓。
“五個小時。”陸白楓望着李成道。
李成一怔：“那不是從我過來，你就出來了？”
“嗯。”陸白楓點點頭：“你在想什麼？”
“我……”李成道：“沒想什麼。”
“是嗎？”陸白楓輕聲道：“那爲何不敲門？只是在外面等着？你害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