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人已經帶到。”
經過時間的洗禮,貌似只有年邁的道長還在她的印象中。
道長一見她,竟認出了她,驚訝道:“原來是你啊。”
當年她爹孃沒少來這鬧,就因爲送來這裏後回去才逐漸畸形,以至於道長對她的印象深刻,就算長大了也一眼就認得出她。
江眠禮貌打招呼,“道長好~”
道長摸着長鬍子,略帶自嘲感慨:“你來做什麼,你這是長大了,親自來申冤?”
“道長您別誤會,我沒抱着惡意,此次前來也只是想向您打聽打聽,我爹孃當年是怎麼認爲的。”
道長似乎陷入了沉思,思緒回望當年:“你爹孃啊……他們執意認爲是我們教武方式有錯,你是女子,教了男式,才變成這幅樣子。”
說來也是,說這是毒,卻不傷及性命,只會讓中毒者屈辱自卑一生,哪有這樣的毒。
江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武學哪分男子女子,俗話說學無止境,在下就學了兩年,把錯全都歸咎於門派也太過牽強。”
“你能如此想來便好,你爹孃非要追究,最後不也還是無果而反。”
道長甚是欣慰她的通情達理,嘆息一口無奈感嘆。
“我能請教一下您,據說貴派當年興盛聞名,身份尊貴的官門子弟送過來習武的除了我,還有誰呢?”
說到這個,道長那是一臉的驕傲,訴說當年風光,“那可多了,尚書府的大少爺,銘王府的世子,就連當今聖上都前來微服私訪過,我們這裏的武功指導是數一數二的,不敢說全部,當年有意學武的官家子弟,有九成都來了我這。”
江眠適時表現出一副驚訝的表情迎合他。
“那爲何逐漸沒落了。”
道長驕傲褪去,布上歲月的滄桑:“日月變遷啊,孩子們都長大出師了,許多新流派興起,大家更願意將孩子送往更好的去處了。”
記憶中的門派確實挺熱鬧,每日練習場的人員是現在的十倍,哪像現在這樣,安靜空曠得比將軍府還冷清。
在門派和道長敘敘舊,江眠沒得到什麼有用的消息,不得已無功而返。
潛入家中,她的房屋四周危機重重,江眠意識到滿身大漢在等着她,她果斷溜走。
解決年彤說難不難,說易不易,需要她爹回來纔行。
她溜走時,不忘在偏屋順走幾個金銀珠寶去當鋪換錢。
當今朝廷動盪,近些年來與鄰國關係緊張,章父身但重任,前往邊關鎮守幾年,一年到頭回不回得來幾次都說不準。
江眠做好了前往邊疆尋找自家老爹的準備。
對於尋常人來說,古代這種沒有導航地圖的落後時代,想要尋找一個地方,一個人都是件難事。
儘管是江眠,也廢了不少功夫。
某女一身灰頭土臉,面色難看發白,吃了十幾頓的饃饃窩窩頭,坐馬車搖搖晃晃搖得她五臟六腑都快要顛出來了,真不是人能接受的。
在現代習慣了飛機,一個小時私人飛機就能到達的路程,坐馬車硬生生拖十天,這還只是幾百公里,距離算近的了。
這幾天的苦日子,磨掉了江眠對古代的興趣。
“要不是爲了早點搞完,早點走人。”
束城
距離皇城數百里外的小城鎮,這裏是國邊界線城池,官兵駐紮甚多又是門面,所以設施齊全,城鎮空前絕後的繁榮,大街小巷叫賣不斷,人流密集。
“看啥看,沒見過喫飯啊!”
她滿臉寫着我不好惹,又是個肌肉猛男,圍觀羣衆生怕惹上她一鬨而散。
江眠捂着喫飽喝足的肚皮,含着根牙籤坐在椅子上休息。
她面臨下一個問題,她找不到自家爹在哪,而且這些天加急快趕的騎馬車過來,她兜裏的荷包都扁了一大半了。
或許她知道她爹在哪,也見不到她爹。
正在江眠苦思冥想接下來該做什麼事,遠處牛車拉着坐檯駛來,傳來宛如叫賣商品的宣傳聲。
“號外,號外!廣招徵兵,各位青少年注意了……”
某女側目隨着牛車轉動眼核,眯起眼眸。
“年簪是吧,隨我來吧。”
男人拿着信息登記表認真查看有沒有什麼紕漏,捲起來夾在腋下,粗臂輕而易舉扛起桌子。
奇怪,這人怎麼二話不說就扛起桌子走了,他不招兵了嗎?
江眠撇了撇嘴,她也不是多管閒事之人,沒有多問,緊隨其後跟着他離開。
都派人駕着牛車滿大街叫賣,呼籲大家當兵了,效果看着似乎不太理想,幾乎是人見人避,大下午的就她一個人上前徵兵。
也能理解,古代可不是和平年代,隨時都會有戰爭,而小兵衝鋒陷陣就是赴死的存在,想當兵的早報名去了,不想當的上街呼籲也沒用。
男人放下桌子扭了扭手腕,對今天這個唯一勇往當兵的‘少年’熱情滿滿,“我叫林餘,是接待隊裏的隊長,你可以叫我林隊長。”
江眠禮貌點頭,“嗯,林隊長,我們什麼時候去軍隊裏。”
看她如此急迫想要報效國家,林餘感動不已,也沒讓她失望,“當然現在就去!”
她爹是將軍,找將軍沒有什麼比去軍營還要簡單快捷的了。
領着她坐上馬車,林餘給她填上茶,:“真是難得有人會主動來當兵呢,你爲什麼想到要來呢?”
江眠輕抿茶,又坐上馬車,她差點沒當場yue出來,隨便敷衍編個理由忽悠他:“我的夢想是當將軍。”
林餘目露敬佩,大手沒輕沒重拍了拍她的肩膀。
“有志氣,是個熱血男兒,我們國就缺你這種有志氣的人,但是將軍還是沒那麼簡單的。”
江眠默默揉揉被她拍得都矮了幾分的肩,不愧是經常習武之人,這磅礴的力氣,兩巴掌拍得她肩都有些疼了,如果她是柔弱女子的身軀,恐怕都被她拍到地面上去了。
“我也未曾想過一步登天,努努力發光發熱總會被看到。”
林餘爽朗大笑:“嗯,你倒是看得透徹,期待你理想實現的那一刻。”
話是這麼說,林餘眸中隱晦。
當今朝廷動盪,老皇帝前幾年就開始積勞成疾,大小病纏身,外部勢力虎視眈眈,撐了幾年,老皇帝已經撐到了極限臥病在牀,各方勢力就等着老皇帝一倒揭竿而起。
這個節骨眼上當兵,就是培訓一段時間就送上戰場打頭陣的,能讓他發光發熱的機會渺茫。
不過就算他不來當兵,他的年齡身體情況都符合抓壯丁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