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會爲每位到店的客人準備一杯檸檬水,當杯裏的水還剩少量時,服務員就會主動添加。
但是他們另外點了飲品,檸檬水很少喝,基本喝了一兩口,那個服務員就過來加水。
這行爲怎麼看怎麼怪。
“是嗎?沒留意。”江玉澤毫不在意,繼續低頭喫着餐盤裏的東西。
“她加水的時候一直在盯着你看。”蘇楊意有所指。
江玉澤就隨意地擡頭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蘇漫兒。
蘇漫兒看到江玉澤看向她這邊,她剛準備迴應一個甜甜的微笑,他的視線就已經移開了。
有些小失落。
江玉澤就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自戀又自信,嘚瑟的說:“楊兒,我們好歹一塊長大的,你怎麼就沒點覺悟呢?有女孩子盯着我看不是很正常嗎?盯着你看纔不正常呢?”
聞言,蘇楊很想把檸檬水潑他臉上,讓那個女孩對他這張皮囊幻滅一下。
他錯了,他就不應該出言提醒他。
他有時候真的覺得他這幾個發小,沒一個正常的,臉皮一個比一個厚。
江玉澤這張臉確實很招桃花的,走在路上經常被問v信,回頭率也高。特別是往酒吧裏一坐,紅男綠女更是源源不斷地往上撲。
要不是家世好,他可能早就出道了。
江玉澤已經習以爲常了。
要是在平時,碰上他喜歡的類型,他還有心情去認識一下。
可是這裏是四季,寒曉還在這裏上班,怪彆扭的,也不合適。
因爲上班時間,寒曉不能時刻顧及他們,只是偶爾過來說幾句話。
江玉澤在離開時,臉色凝重地囑咐寒曉,千萬不要亂加客人的v信。
搞得寒曉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在整理檯面時,蘇漫兒又湊了上來,像是很隨意地問道:“寒曉,剛纔那個帥哥是你朋友啊?”
寒曉側過臉看她,仔細地打量着她的神情,“是啊!”
她心想,蘇漫兒該不會是一見鍾情了吧?
可是,最先動心的不應該是江玉澤嗎?
她隱約還記得書裏是這樣描寫他們第一次見面的:
——江玉澤忽然被咖啡潑了一身,他心裏甚是惱火,正準備質問罪魁禍首,迎入眼簾的就是一雙溼漉漉的帶着驚慌的眼眸,讓他的心不由得柔軟了下來。
這樣的相遇才充滿戲劇性啊!誰知現實居然這麼平淡,江玉澤貌似都沒有留意到蘇漫兒。
果然,小說就是小說,現實跟小說終歸是不一樣的。
蘇漫兒打趣般問道:“你們看起來挺熟的,他是不是喜歡你?”
寒曉平靜地搖搖頭,“不是,我們只是朋友。”
你們纔是官配,他最後愛你愛得死去活來,不過那是在書裏,現在她是真的不敢肯定了。
《霸總的小嬌妻又香又軟》這本書的情節早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寒曉一直在暗暗觀察着蘇漫兒,聽了她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欣喜。
哦豁!真的動心了。
那祝你好運吧!姑娘。
————
寒曉在江家最受益的地方就是喫得好住得好,住的是依山傍水的豪宅,喫的是大廚手藝的美食。
就目前這生活水準,基本已經達到她人生的頂峯了。
因此,寒曉基本都會回來江家喫晚餐。
但是,偶爾也會碰上不自在的時候。
譬如現在,江玉澤去應酬了,江玉清去約會了,餐桌上只剩她跟江文康。
兩個人的餐桌是靜悄悄的,沉悶的只聽見碗筷碰撞的聲音。
雖然江文康不像之前那樣看她不順眼了,但他的性格就擺在這裏。
嚴肅,高冷,不怒自威,看着就不是個好相處的。
在這個家裏,寒曉跟誰都能扯東扯西閒聊上幾句,跟江文康卻是不行的,很顯然他不是一個能閒聊的人。
今晚,方姨晚餐做得少,只做了兩個菜和一道甜湯。
其中有一道是油燜大蝦,據說是江家一門親戚送的深海大蝦,很新鮮的。
平時方姨經常做白灼蝦和炒蝦仁,這次就換了種口味,改成油燜了。
油燜大蝦確實好喫,但是麻煩的就是要剝殼。
所以從一開始,兩人的筷子一直伸向那道炒雜蔬,一道菜很快就吃了一小半。
江文康的右手應該沒有好利索,還纏着紗布,夾菜的動作很慢。
不過,他喫相一向都很好,臉色淡定,不緊不慢,哪怕是在家裏,腰板都是坐得筆直的。
眼看一道菜快吃了一半,這樣不行,寒曉就放下筷子,拿來一雙手套,開始剝大蝦。
她把剝好的蝦肉放在一個小碟子裏,很快,她剝了滿滿一小碟。
她把碟子放在江文康面前,儘量語氣自然地說:“江先生,你喫。”
江文康手一頓,看着眼前的蝦肉,語氣有一絲生硬,“謝謝!”
寒曉微笑道:“不謝!”希望你不要認爲我是在刻意討好你就行。
江文康畢竟是傷患,寒曉不至於這麼沒眼色,只剝給自己喫。
方姨顯然也想到了,她拿着手套從廚房裏走了出來,笑着說:“我打算給你們剝的,沒想到寒曉手腳這麼快。”
寒曉就說:“沒事,我來就好。”
方姨問:“這蝦味道怎麼樣?”
寒曉想都沒想,就直接應道:“好喫得不得了。”
方姨就笑得特別開心,“那就好,下次還給你們做。”
江文康忽然覺得,寒曉挺會裝巧賣乖的。
喫都沒喫,就好喫得不得了,還張嘴就來。
如果此時寒曉能聽到他的心聲,她肯定大喊冤枉啊。
一個喫孤兒院的大鍋飯長大的人,遇到方姨這種大廚般的手藝,她就覺得沒有哪道菜是不好喫的。
更何況還是這種頂級鮮蝦,不用嘗試就知道好喫。
當晚餐快結束時,江玉清約會回來了,手裏捧着一大束紅玫瑰,滿臉都是無法掩飾的甜蜜笑意。
鮮豔絢爛的紅玫瑰,把她襯得面如嬌花。
方姨就驚訝地說:“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收這麼大一束玫瑰。”
江玉清略羞澀地說道:“戀愛五週年的紀念日。”
寒曉湊近聞了聞,感嘆道:“真漂亮!好香呀!”
“這花是好看。”方姨笑着說:“還是現在的年輕人比較注重儀式感,一年到頭有這麼多節日可以過。哪像我們當年談對象,一年中也就一起過個生日。”
江玉清就抿嘴直笑,渾身散發着戀愛的粉紅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