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疑惑。
但正前方的大門口,空空蕩蕩,哪兒有什麼人。
但一想到黃毛是有陰陽眼的,以及他現在如此惶恐的表情。
我急忙拿出開眼藥水,往自己眼皮上塗抹了一些。
隨着一陣冰涼感涌來,剛纔空蕩蕩的殯儀館大門口。
這會兒竟密密麻麻的,出現了一大羣鬼祟。
這些鬼祟男男女女,高矮胖瘦。
這會兒全堵在大門口,正面無表情的盯着我們。
“臥槽,這那是人,分明就是鬼。”
我抽了口涼氣。
我來館裏都一個多月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大門口,出現這麼多的鬼。
這是幹嘛?聚衆鬧事啊?
“續哥,大門口怎麼出現這麼多鬼?”
黃毛也不解。
“這我哪兒知道?瞎爺都不管的嗎?”
我看着堵在前面的一衆鬼羣。
一時間,竟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但也就在此時,這些鬼動了。
瞪着一雙灰色的眸子,一點點的往我們車子圍了過來。
一時間,我們整個車廂內,都感覺到了陣陣陰寒。
“搞什麼?這些鬼想幹嘛?”
我沉着臉:
“管他們想幹嘛!
這都到了咱們館了。
這些普通鬼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直接開過去。”
“好!”
黃毛回了一句,按了一聲喇叭。
一腳油門上去,對着鬼羣就衝了上去。
那些包圍過來的鬼,見我們車過去,也沒有撲上來。
開始紛紛避開,站在左右兩邊,不太友善的看着我們。
直到到了攔車杆前,保安亭裏的瞎爺,還在聽戲曲。
“瞎爺,起起杆。”
瞎爺也沒開窗,直接擡起了車杆。
黃毛跟在,一腳油門就開了進去。
而那些鬼,並沒有跟進來。
而是在我們車開過之後,又圍堵在了大門口前。
黃毛開車進了停車場,我開車下了車。
看向大門口,還是圍着一堆鬼。
“我去問問瞎爺,怎麼個情況。”
說完,我直接往大門口走去。
那些鬼也不怕人,看着我走到門口,依舊堵在門口一動不動,也沒發出聲音。
只是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着我靠近。
來到保安亭前,我用手敲了敲玻璃窗。
“咚咚咚……”
“瞎爺,瞎爺……”
“嘩啦!”
玻璃窗打開,瞎爺伸出腦袋,露出那雙白燦燦的眼珠子。
“咋了小子?”
“瞎爺,門口怎麼站着這麼多鬼啊?”
我開口詢問。
瞎爺卻不以爲然:
“沒事兒,這都是過來借貸的。莎莎那女娃子,一會兒會處理。”
說完,瞎爺直接縮回了頭。
“嘩啦”一聲,關了窗門,然後又開始哼着小曲。
而我再次扭頭看着這些鬼,發現周圍還有鬼飄過來。
剛纔八十多個的樣子,這一會兒工夫,就多了十多個。
這些鬼,竟全都是來借貸。
不過他們借的不是錢,是陰壽。
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而這些鬼,就那麼站在大門口,一動不動。
大多數,都麻木的看着我。
搞清楚了原因,我也不在停留,轉身往回走去。
“續哥,什麼情況?那些鬼幹嘛來了?”
“借陰壽的,今天應該是借貸日,說一會兒壯沙會接待他們。”
“牛批啊!咱們館的業務是真大,這才上半夜就快來一百隻鬼了。
這下半夜,還不得來幾百只啊?
咱們館的陰壽,有這麼多借嗎?”
“應該是有吧!畢竟咱們館是正經的合作單位,肯定是有實力的。
走吧!燒屍去……”
我開口說道。
黃毛也點點頭,隨後和我擡下殭屍屍體,一路進了燒屍房。
這裏三口爐子。
鐵爐子、青銅爐子、一口大鼎爐子。
我們能用的,就是這口鐵爐子。
怎麼燒屍,劉叔是教過我們的,很簡單。
推進去,按下按鈕就能燒。
至於劉叔那種,結印,用咒法符火燒屍,我們肯定辦不到。
按下燒屍啓動鍵,松油噴灑。
隨後“嗡”的一聲,劇烈的火焰開始在爐子裏出現。
殭屍就算夠硬,也被燒得噼啪作響。
在燒屍房半個小時,就把屍體燒好了。
這江國富是個單身漢,沒有親屬家人。
這骨灰,肯定是沒人認領了。
就用最便宜的骨灰盒子裝了骨灰,放在後面的骨灰存放屋裏。
如果規定日期,有家屬來認領,我們就給。
如果超出規定期,我們這邊會代爲保管一年。
一年內,如果沒有家屬通知或者告知延期啥的,咱們館就會自動處理骨灰。
也不是亂扔,而是用符火燒掉。
對死者肯定有影響,但不會太大。
做完這些,已經凌晨一點半了。
我和黃毛疲憊的走出焚燒廳,正巧看見壯沙從車裏下來。
然後就見她對着大門口喊了一聲:
“要辦陰壽業務的,排好隊依次進來。誰要是壞了規矩,就別想借到陰壽。”
說完,轉身便往辦事大廳走。
我天眼已經關了,現在看不見那些鬼祟。
可旁邊的黃毛,卻驚訝道:
“臥槽,這也太多了吧!少說二三百隻鬼了。”
“這麼多?”
“嗯,看樣子還不止。”
黃毛惦着腳,往後看。
結果壯沙,這會兒扭頭看向了我們。
見我二人站在燒屍廳這邊往大門口看,對着我二人喊道:
“李續、黃小龍,今晚辦業務的人多,你倆也過來幫幫忙。”
“啊?幫忙?”
黃毛驚訝。
我也是愣在原地。
“啊什麼啊?快點?你們的考覈時,我手裏可有十分。”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但是,我其實也想見識見識。
咱們館,是怎麼和這些鬼做借貸業務的。
“行,這就過來。”
我回了一句,再次拿出開眼牛眼淚塗抹眼皮。
陣陣冰涼,和那刺鼻的氣味過後,眼前變得異常清晰。
再次看去,發現整個殯儀館大門口,密密麻麻的全是鬼。
這會兒已經排成了長隊。
因爲這次,關係到每隻鬼利益關係,辦業務的早晚。
甚至,還有幾隻鬼爭吵起來:
“擠什麼擠,老子在你前面不知道啊?”
“你小子插隊幹嘛?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
我看在眼裏,都有些無語了。
回來時,看着這麼多鬼,還有些緊張。
可現在看來,那根本就是多餘的。
他們只是換了一個形態活着,與活人,基本上是沒有任何區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