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赫然!”
蘇乾把手都拍在了錢赫然的肩膀之上,對方卻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蘇乾瞄了瞄對方的血條,滿血狀態。
蘇乾靠近了黑板,上面除了畫了一個擴散器,能夠騙騙錢赫然這種沒見過世面的玩家,根本沒什麼看頭,他扭過頭來,望向緊盯着黑板的老錢,好傢伙,錢赫然的一雙眸子詭異的綻放着藍色光華,幾乎讓蘇乾有些懷疑,這錢赫然是不是轉了半感染者了。
蘇乾想了想,還是不輕不重的給了錢赫然一個耳光。
可捱了巴掌的錢赫然,除了腦袋偏了一下之外,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是怎麼了,特蕾莎?是不是又有什麼我看不見得能量波啊?”
蘇乾頓時感覺,這二層雖然亮堂堂,但也不似看上去如此的安全,錢赫然稀裏糊塗的中招,也讓他有些自危起來。
“不像是力場波,但好像是毒素...”
特蕾莎伸出了手腕,只見她灰白色的手腕上,從大拇指根部到胳膊肘,青紅兩根血管以一種詭異的狀態鼓了出來,特蕾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之色。
“可是我爲什麼沒有感覺?”
蘇乾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頭頂的血條,又學着特蕾莎的樣子,查看身體的狀況,確實沒有出現一丁點的異常來,要說錢赫然中招他沒中招,或許可以解釋爲,錢赫然是人類之軀,蘇乾早就被再生源株轉換爲半感染者,對於異常狀態有某種抗性。
但眼下特蕾莎似乎也種了某種特殊的異常狀態,可惜蘇乾無法查看特蕾莎的情況,而自己血條下面的狀態欄干淨得如同白紙一般。
“蘇哥...哥,不行,好痛啊。”
忽然特蕾莎捂着小腹,蹲了下來,“會不會...會不會是咱們進來的時候,碰到...了什麼東西的開關?”
特蕾莎頭上的血條開始出現虧空了,這是蘇乾最爲擔心的事情,npc畢竟和玩家不一樣,玩家如果是血條見底倒地了,還可以通過復活點復活,可特蕾莎這樣的npc可能血條見底就是真的死了。
雖然這位最後也成爲了副本的boss,可特蕾莎也沒有被任何玩家擊殺過,若是真的被遊戲內判定爲血條耗盡死亡,讓這小丫頭永遠被數據抹除,蘇乾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你等等,你等等,讓我想想。”蘇乾開始四處張望,想要藉着二層明亮的光芒,發現那所謂的“毒素開關”,救下特蕾莎。
“那邊,應該是那邊傳來的。”
特蕾莎指着中間的電梯,“我能感受到毒素的傳播方向,蘇哥...哥,你一個人可以處理嗎?”
“有沒有辦法降低毒素的掉血速度。我這就下去走一趟!你一定要撐住啊。”
蘇乾從特蕾莎的手中接過那張身份卡,在電梯一旁的控制檯上找到了卡槽口,隨手一刷,隨便敲了一個似乎顯示層數的按鈕,中間的電梯門就打開了。
電梯門關閉的那一刻,蘇乾的眼神還是停留在夜豹特蕾莎的身上,她此時雖然坐在地上,但隨着夜豹再度開啓狂化狀態,特蕾莎齊腰的髮絲再度變得如同鋼絲一般炸毛,雖然狂化狀態對於特蕾莎來說,開啓對自身的身體負荷很重,但這卻是眼下抵抗毒素侵襲身體的唯一辦法。
又是一處石室空間,周圍是混凝土石壁,石壁上架設了兩三根不知道作何用處的管道,管道稍微高處,安裝的有白色的照明燈,將整個空間照的有些慘白。蘇乾走出電梯,回身四下觀望,眼神中卻露出古怪之色。
蘇乾說不上來剛纔電梯的運行方向具體是怎樣的,似乎是得益於建造者對於平穩性的超高追求,從電梯門關閉到開啓,頂多七八秒鐘,蘇乾並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超重或者失重狀態,與其說自己走進去的是電梯,倒不如說更像傳送門一些,而當下在蘇乾眼前的,處於電梯正上方的巨大透明玻璃櫃,更是驗證了他的猜想。
透明的玻璃櫃處於電梯門的正上方,也是玻璃圓筒狀,裏面似乎裝的是某種渾濁至極的液體,呈深藍色,就像是一缸子水摻進了無數瓶深黑色的鋼筆墨水,才能造就出這個顏色。
“噗嗤!”
牆壁周圍的管道忽然莫名的釋放出一種淡青色的氣體來,蘇乾輕微的嗅了嗅,一股腥臭的古怪味道,卻又有一絲絲的熟悉之感。
蘇乾三人自打鑽入二層空間之後,儘管裏面亮亮堂堂不算雜亂,但也確實有一股淺淡至極的腥味兒,要知道這處祕密之地處於聖託帕尼,帶有類似海風的鹹腥味兒並不是什麼特別之處,所以三位也沒有因爲這個味道而生出什麼警惕之心來。
就在蘇乾用手掩住口鼻,企圖將這些噴涌而出的氣體隔絕於呼吸之外,卻發現,隨着大量的有色氣體被管道排放而出,電梯門之上的玻璃櫃中,原本有色的液體竟然開始逐漸的淡化下來,隨着水缸中的透明度達到了一定的程度,一隻體型十分之巨大的八爪巨型章魚正一動不動的趴伏在裏面。
“這是?”蘇乾仍舊覺得熟悉,卻還是說不上來此處究竟是什麼所在。
那隻巨大的章魚遠遠不止八條粗壯的觸鬚,隨便的一眼掃過,少說也有十幾二十幾條,章魚的口鼻沉在依舊有些渾濁的液體之中,不時地有一串氣泡從章魚身下的口器中冒出來。
整隻章魚的膚色呈藍黑色,而讓人頭皮發麻的是,大大小小的藍黑色圓形斑點幾乎佈滿了章魚的全身,環狀斑點在章魚深藍色的膚色之上尤爲矚目,是一種詭異的淺藍、亮藍色,單個足有巴掌大小,斑點與斑點之間的距離大概也是十來公分,如果是密集恐懼症的患者,此時恐怕就要被這個渾身遍佈藍環的巨大章魚壓迫的喘不過氣來。
“嘩啦,嘩啦。”
水流被撥開的聲音,頓時讓蘇乾的警惕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