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乾趕緊單方面的切斷了和源株的精神視野共享,這隨便的幾眼視覺共享,沒想到有這麼大的後勁。
“跟人家的記憶相比,你那算啥,蒙冤就像過家家一樣。”源株嬉笑着奚落蘇乾道。
未知他人苦,莫勸他人善的道理,蘇乾還是懂得的,蘇乾絕對不相信,李錦菲這麼一個看上去十分正常的小姑娘,是一個天生的殺人魔,即使她真的做過可怕的事,也應該有些特殊的原因。
他也突然的想到,當初老錢一邊打量自己,一邊說自己不可能殺人一樣。
蘇乾將手一收,只見李錦菲的脖頸上,多了一個暗紅色的瘡口,但似乎已經出現癒合結痂的情況了,原本就雪白如天鵝一般的脖頸,由於轉變的過程變得更白皙了,確切的說,是一種慘白的顏色。
“這...就是半感染者的感覺嗎?”
李錦菲慢慢的站了起來,她轉過頭,將目光落在了蘇乾的眸子之上。
血色的瞳孔外加上冰冷的寒意,這目光讓蘇乾幾乎要打一個冷顫,他不知道是對方的目光給予自己如此之大的壓力,還是在自己通過源株瞭解到李錦菲的過往之後,才感覺到對方的冰寒。
“成爲半感染者之後,雖然沒有了健康值的困擾,但還是要注意兩點。”蘇乾輕咳了兩聲,爲李錦菲解釋道。
“第一,常規藥品如繃帶,感染藥什麼的,都無效化了,高級抗感染藥自然也不必說,想要回血的話,要麼自然恢復,要麼用醫療箱或者腎上腺素劑那種高級藥品,當然了,烹飪的效果是不受影響的。”
李錦菲原地跳了跳,似乎在感受着身體的協調,她稍一側目,看到自己的左肩之上,一朵棕綠色外皮,淡藍色花蕊的寄生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她的肩頭,從眼鏡蛇衣服的縫隙之中頑強的鑽了出來。
“這是什麼?”李錦菲抖了抖肩頭的花朵,伸出手觸碰了一下寄生蓮的表層邊緣,潔白的玉指在蓮蕊上一劃而過,似乎她的整個身體都感受到了某種特殊的感覺,身體微微的發抖。
“這個是寄生蓮...這個東西吧它可以...”
“這太棒了!”李錦菲冰寒的臉上忽然露出幾分喜色來,似乎這寄生蓮的存在讓她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和半感染者相比,人類的世界單調無聊,單單是這種寄生蓮感知世界的方式,我太喜歡了。”
李錦菲深深地呼吸之下,那肩頭的寄生蓮似乎也怒放一般張開了數片花瓣。
“她能夠吸收孢子嗎?”蘇乾下意識的在腦海裏向再生源株問道。
“當然可以了,要是連孢子都打不出來看不到,這個半感染者轉化的精髓都沒有了。”再生源株似乎對這個叫李錦菲的丫頭挺欣賞的,“這小姑娘跟了教會倒是挺可惜的,要是一開始就跟我共生,將來肯定全大陸無敵手的。”
“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唄,我說話直,不要和我計較。”再生源株嬉笑着結束了談話。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東西嗎?”李錦菲望向蘇乾,繼續問道。
“以後你打怪或者是打架的時候,可以收集到...”
蘇乾話音未落,卻聽見機庫鐵門之外,忽然爆發出一句洪亮的怒吼聲,即使是隔着厚重的鐵門,聲音卻也能夠清晰地傳入蘇乾、趙依依與李錦菲三人的耳蝸之中。
“李錦菲,你給我出來!”
這中氣十足的男性聲音,蘇乾和趙依依都未曾聽聞過,反倒是李錦菲的面色一白,下意識的和二人對視一眼。
“壞了,是守護祭壇的那三位中的一位,你倆先躲一躲。”
其實秦思卓找上門,並且尋到黑泥沼的最深處,李錦菲並不是沒料想到,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尋到祭壇,並把收容者的三位長老都驚動了。
之前李錦菲帶着蘇乾與趙依依還專門繞過了祭壇的位置,也就是三位大教徒的潛修之所,本以爲不會驚動這幾位,沒曾想秦思卓還真夠大張旗鼓的,進入了這黑泥沼也不安生,竟然還驚動了這三位教會大佬。
這三人在教會之中雖然名望極高,但三人的名字絕大多數人卻根本叫不上來,一來這三位常年在黑泥沼深處苦修,“侍奉”鴉神,二來三者是最爲忠誠的鴉神信徒,相信三位一體的神論,即使是名字也會共用一個,所有人都稱呼他們同一個名字,“大教徒”。
剛纔說話的便是拿雙棍的那位大教徒,李錦菲雖然沒有跟這位打過交道,但有幸見過其他的低階教徒給這位大教徒送飯,一些不合口味的食物往往會讓這位雙棍大教徒大發雷霆,他的嗓門之大,即使是站在遙遠的吊橋口,也能聽到他的訓斥聲。
趙依依的動作相當靈敏,一溜煙就鑽進了直升機的機艙裏,可惜這機艙是雙座位半身透明的設置,趙依依蜷起嬌小的身材,的確能隱藏的很好,但蘇乾的體格顯然是藏不住的。
李錦菲蹲下身,在漆黑如墨的池子裏撈了一把,果然如她料想的一樣,變成感染者之後,這種高濃度的感染物就無法對肉體形成傷害了。
“蘇小哥,你先在這裏躲一躲,一會兒我把他們應付走了,你出來跟趙姐姐乘載具離開就行。”
李錦菲指着水池,對蘇乾說道。
“真的沒問題嗎?”
蘇乾伸出手,也在黑池子裏面撈了幾把,確實,這池子裏面的水雖然髒污不堪,但是卻不會對生命值造成什麼傷害,眼看李錦菲就要把機庫的大門再度打開,蘇乾也不在多猶豫,直接翻身跳入了黑池子之中。
“嗬!”
倒不是這水溫有什麼問題,只是蘇乾進入這池子之後,才發現這水池實際上深不可測,而且中間漩渦的吸力也着實不小,他努力的將手指摳在磚砌石臺的石縫之間,儘可能的不讓自己被暗流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