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
蘇乾走到老丁的身旁,看到他的脖子上還有被勒出來的紅線,剛纔頂着這麼大的壓力還能談吐自若,這老哥還真是厲害,不過,一想到這老丁也是自己爺爺輩兒的玩家,蘇乾的心裏就有些不爽。
“你倆就算是和蘇酉星一個時代的人,頂多也就七老八十嘛,夠不着自己給自己蓋棺論定的。”
蘇乾拍了拍丁天越的肩膀,“倒是不如丁老爺講講當年的事兒,讓我這個晚輩給你們評說可好?”
“蘇小子,你錯了。”再生源株再度出聲,或者此時已經不能稱呼它爲源株大姐了,而應該是安玲瓏。
“嗯?”
蘇乾的這番話原本是調侃老丁的,可沒想到讓源株大姐接上了話頭。
“目前的穹頂,是第三次世界重啓之後的產物,也是你所瞭解的這個遊戲世界,在這個世界之前的遊戲世界也曾存在,不過因爲很多複雜的原因,世界相繼崩潰滅亡了,當下以西陸平原、屍潮末世模式作爲主舞臺背景的世界,是三次滅世之後,所衍生出來的第四世界。”
“呃,所以呢...”蘇乾聽完源株大姐的話語有些呆滯。
“所以,別看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的年紀都差不多,但在這穹頂之下...”源株大姐的話說了一半,卻被一旁的丁天越打斷。
“蘇小子,我就這麼給你說吧,原初世界,也就是第一次重啓之前的世界,我們稱爲天元紀,那個世界的存續時間有四千七百多年,那四千多年的時光,纔是真正的難熬。”
老丁接下來的話語讓蘇乾驚訝的合不攏嘴。
“我的記憶片段不多...但當時樂還是大於苦的。”
安玲瓏的聲音有些迷茫,“我何其榮幸,在次世界技術萌芽的年代趕上了這輛車,雖然平日裏工作強度很大,但永生帶來的誘惑與工作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永生?”
蘇乾此時體會到了韓浪的鬱悶,安玲瓏與老丁所說的話語裏,所蘊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
“切,哪裏算得上什麼永生,我們只是把意識藏入到穹頂之內的跳樑小醜罷了。”
丁先生眼神中的神采略一消逝,“不說了,再說就扯遠了,安玲瓏,你應該明白,我過去和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從咱們的進退出發,你不應該懷疑我的動機。”
“不要揣度我的想法,既然你有關於我的記憶,那麼你應該明白,我的記憶之中,最刻骨銘心的那一段是什麼。”
安玲瓏逐字逐句的說道,“密斯卡大學可以一探,但蘇乾,不能跟你一路。”
“不跟我一路?”
丁天越狐疑的在蘇乾身上打量一番,“這就是你的條件,你是害怕我把這小子推到坑裏墊背,我說你這女人的心眼兒也太小了吧,這樣的事兒...”
“這樣的事兒,光我目睹的,你也就做過三四次吧,丁天越,你是那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人,你以爲我記不得了?”安玲瓏揭老底一般的說道。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了,再說了,你拉蘇乾過來,不就是爲了分散那東西的注意力,好讓你偷摸幹大事。”
安玲瓏接着說道,“其實我不怕讓你知道,當初我在密斯卡里面是留了後手的,防的就是你們這些居心不良的人,裏面的環境如果有所異變,搞不好就是本姑娘的手筆。”
聽安玲瓏這麼說,老丁似有所悟,眉毛挑了挑,一聲古怪的“嗷”拉長了音調。
“要是都沒有疑問的話,現在就上車吧,有一句話你說的沒錯,現在這裏並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段。”
老丁欲言又止之下,還是催促着蘇乾回到南極座上,這裏雖然是密斯卡鎮,但到底和密斯卡大學還有一段距離,全息版的地圖比例尺相當誇張,從地圖的一邊到另一邊,即使有載具,也不是那般迅速就能抵達的。
和進入地下通道時的狀況不一樣,這一次丁天越主動坐到了駕駛室裏,蘇乾自然淪落到了副駕駛,還沒有撒夠歡兒的紀澤野有些不捨的重新跳上了車,兩人一狗沿着山腳下的土路,不緊不慢的朝着西南方向行駛着。
“有些事情你不要嫌我嘮叨,聽我給你重申一下。”
老丁一邊開車,一邊對旁邊的蘇乾說道,“就算有安玲瓏幫你,密斯卡大學裏面的狀況也極有可能超出了她的預料範圍,所以,所有事自己留分寸留心眼,我知道你以前對這個遊戲有一定的瞭解,切忌不要先入爲主,明白嗎?”
“您這提示有點太寬泛了。”
蘇乾嗅了嗅山野間的微風,有一股淡淡的樹木汁液的味道,不知道這股氣兒是不是就是老丁口中所說的“異變信息素”,南極座嗡鳴的發動機響動並不小,剛纔觀察到的巨大野狼站起了身,一雙黃色的可怕眸子朝着南極座的行進之處張望着。
說來也奇怪,和別處到處都是喪屍感染者的狀況不同,也許是丁天越開車的路線專門的繞過了密斯卡小鎮的人口集中區,蘇乾竟然連一個感染者也沒有發現,倒是零零散散的野生動物發現了不少,除了剛纔的巨狼之外,還有大型的野豬,天上偶爾成羣略過的綠眼渡鴉。
嘩啦啦的水聲由近及遠,峯迴路轉之下,一道巨大的高牆出現在南極座的正前方,丁天越一腳剎車停住豪車,翻身便跳下了車。
這高牆修在直上直下的山體之間,被無數的藤蔓、綠色苔蘚以及灌木覆蓋,若不是下方流水潺潺的排水道口,一眼隨便的望去,根本發現不了這磚石建築物的本體。
“老丁,你別說讓我從這鑽過去啊。”蘇乾也推開了車門,只見那排水道口的直徑不過四十公分,以他的體型鑽進去着實困難。